竹屋此刻已经入夜了,整个竹屋灯火通红,在四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独树一帜、与众不同,放眼看去,透亮的竹屋在这山间林中孤立一处,像冬日里盛开的唯一一朵紫阳花,
艳丽而光彩,又像一盏巨大的指明灯立在林中。
夜下的竹林里滚着一股子躁动的冷风,肆意狂蹿,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声音不会回荡,入耳阴森可怖,斑驳的竹叶映照在竹屋壁上,摇摇晃晃,却又有另一番惬意美景。这会,纪云舒将文房四宝从院子里挪到了厅中,她的画作大抵已经完成,白纸上画出了景容立在廊下的身姿,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却仍见其五官立体,俊朗丰神,身姿绰
约,身上仿佛与生俱来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而即便这张画再好,纪云舒她似乎并不满意,继续提笔打磨上色,直到自己最终满意为止才收了笔,看着画中的人,她嘴角不禁往上一挑,微微笑了下,这才抬头看向仍
站在门外的景容。他们吃过晚饭后,景容就像一座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遥望着远处,显得十分惆怅,心思凝重,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平时紧蹙的眉心上多了几分忧郁感,可仿佛没
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或者在看什么?
这样的他,似乎更加迷人了!
纪云舒时而这样瞧着他的时候便会出了神……
半晌,她拿起画好的画,回来上下的轻轻煽了几下,待上面的墨迹颜料干却后,这才将画卷起朝景容走可过去。
她嘴角仍旧含着一抹笑,就像初识爱果的娇羞女子。
景容察觉她朝自己走来,不知为什么,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逃避,
他脸色骤然一沉,正打算迈步离开——
却不想还是慢了纪云舒一步。
纪云舒快速拦在他面前,小小的身子笔挺的立在他眼前。
让他无法再往前挪动半步。
唯有后退!
可当他一有这个念头的时候,纪云舒率先洞悉了,立刻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裳,仰头困惑的问他,“你很怕我吗?”
“当然不是!”他一口否定。
自己还不至于害怕一个女人!纪云舒细细的柳眉往上一挑,红唇轻启,继续质问,“既然不怕,那你总是躲着我做什么?从南塞到这里,你见着我就躲,仿佛我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可现在我们已经把
这一切都说开了,关于你的身份,我们之间的感情,都说的那么详尽,偏你还是要躲,怎么,与我接触就这样让你不自在吗?”
“没有!”他仍旧一口否定。
他不是不自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真相对他来说太过于突然,而且还是那样让人震惊的真相,即便做好了准备,也无法一时消化干净。
心里上上下下,左右不定。
纪云舒再次问他,“是我长得丑?”
噗——
景容被她奇怪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垂下目光看她。
这女子哪里丑?
分明美若天仙!
像一株无染的青莲,干干净净,美艳不可方物。他看着纪云舒的脸恍惚之间出了神,待反应过来时,立刻偏过身子,脸上极速的闪过一道慌色,几不可见,他也本能的避开了刚刚纪云舒这个话题,反问,“你让我留下来
保护你,我也答应留下来了,现在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让你看我一眼。”
“……”“你如果心里真的对我没意,就仔细的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证明你心里真的没我,否则,我就认定你心里是我有的。”她就像个固执的孩子,嘴角漫着一抹邪魅的笑,
语气中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激将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一味地逼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换个法子,或许有用!
nbsp;景容听了她的话后,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其实,他大可以什么都不管就直接离开,可要是走了,岂不是承认自己真的对她有意?
一想到这里,他的双脚便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为了证明自己心里真的没有她,他不得不强行将自己冰冷的视线碰在纪云舒的目光上。
二人四目相对。
纪云舒好看的眼睛里淬着光芒,就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那般的晶莹透亮、黑白分明,任谁看了仿佛都会渐渐深陷进去,被她深邃的目光紧紧吸引住。而纵使景容的眼睛里再寒、再冰、再酷,也在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时慢慢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下来,犹如寒冰融化,成了一团无力的棉花,所有的冷硬也好,所有的无情
也好,都被一下下击破了。
纪云舒故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在确定景容眼神中微妙的变化时,她确定了……
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于是——
她突然踮起脚,一手抓住景容腰间的衣服,仰头吻向了对方的冰冷的唇。
不带任何犹豫。
双唇碰触在一块,就像冰与火,渐渐融合在一起。
景容完全懵住了,瞳孔赫然一睁。
他没想到,纪云舒突然会做出这样意外的举动来!这一刻,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宁安山庄落水时,迷迷糊糊中似乎也像现在这样,纪云舒突然吻向了自己,只是那次他意识不全,只感觉冰凉的水灌注在身体里,所以对那个
吻并没有太深刻,以至醒来时都已经忘了,直到此刻才猛然想起来。
与上次的吻不一样,这一次的感觉更加真实,更加清晰,他能深深的感觉到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