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的极快!
不知不觉,外头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纪云舒让人在屋子多点了一盏灯笼,扭了扭泛酸的脖子,正想去休息。
“阿纪。”
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她一个头瞬间两个大,眉心也不由的皱了皱。
唐思走了进来,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桌边坐下,撑着脑袋,叹了一声气。
哎呦喂!
变性了?
纪云舒上下看着她,这丫头是怎么了?
“唐姑娘,你有事吗?”
“没事啊!”
“那你是怎么了?之前还咋咋呼呼的,这会却这么安静了。”
唐思唉声叹气。
怒了努嘴,半响才坐直身子,一双带着寻求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纪云舒,深吸一口气,说,“阿纪,我问你一个问题。”
石头开花了!
纪云舒笑笑,“好,你问。”
唐思正要开口——
咚咚!
有人敲门。
闻声看去,就见林殊站在那儿,脸上的戾气已经收敛,反而带着几分歉疚感。
唐思一看到他,立刻收起方才好学的样子,横眉冷对的瞪向林殊,“你来做什么?”
“唐姑娘,我……我是来跟你说声抱歉的,也想来谢谢纪先生。”
“你?跟我说抱歉?你是不是病了?”唐思哼声。
“我……”
“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纪云舒担心她会闹事,赶紧将她拉至身后,然后与站在门口的林殊说,“案子已经结了,无须道谢。”
“纪先生,我知道你人好,不在乎那些,可是,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被抓到大牢去了,所以,请你接受我的谢意。”
说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果然是变了性啊!
纪云舒神色冷清,“好,我接受你的谢意。”
林殊心底松了一口气。
但是后一刻,纪云舒又说,“经过此番事件,希望你心中是真的明白了,7月春闱将至,你应将心思全然放置在上面,而后便是殿试,在下希望今年的三甲中,见得你为其一。”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必定斩得三甲,绝不辜负先生与王爷的救命之恩。”
纪云舒点点头。
林殊又看向唐思,抬手鞠了一躬,十分歉意的说,“唐姑娘,我之前出言不逊,惹得你大怒,确实是我的错,我与你道声歉。”
呵呵!
唐思见他转性,而且此刻态度又这么诚恳,即便她再如何刁钻,可她本就是个硬吃硬、软吃软的人,故而,此刻心里的火也软了下来。
摆摆手,“罢了罢了,看你态度这么诚恳,之前的事就算了,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多谢唐姑娘。”
他心里另外半块石头要落了下去。
便道了别,离开了。
唐思嘀咕一句,“这人还真是有趣,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好像变了个人,果然,人还是要吓一吓,这样才会长记性。”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对了,你刚才不是要问我问题吗?你问吧,我若知道,自然会告诉你。”
“我……”她嘴巴动了动,咬了咬唇,又将话给咽了回去,“算了,不问了。”
纪云舒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既然你没问题要问了,那就赶紧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下了逐客令!
唐思挪了挪屁股,还是走了。
翌日!
景容虽和于夫子下了一整晚的棋,可精神却越发的好。
他命人将东西一一备上马车,准备离开。
而于夫子并未去相送。
倒是那些学子,起了清早跑到书院门口来送。
寒暄几句,客客气气。
纪云舒上了马车,唐思准备跟上去,却被莫若拽着上了他的马车。
她瞪着他,“你不是一直不想跟我同乘吗?为什么还拉着我上来?”
莫若一笑,“相比景容,我更宁愿与你同乘。”
“你……”
“怎么?你很嫌弃我?”
“我……”
唐思吐了一口气,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那一幕,一想到自己被面前这个人袭/胸了,心里又气,又……莫名觉得害羞。
索性偏过身子,不理会他。
景容与那些学子道别后,便上了马车,吩咐出发。
车马队便行了起来。
车轱辘在山间林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前头的马车内!
景容闭着双目,手放在膝盖上,端正的坐着。
纪云舒知道他和于夫子说了一整晚的棋,想必是累了,便没有打扰他。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传来一阵泥土的芳香和竹子的清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上,沁人心脾,外头突然起了微风,几丝斜雨飘了进来,落在她的唇上,冰冰凉凉的。
竟让她浑身颤了一下。
她赶紧将手伸回来,帘子落下,而她刚一正身,便见景容朝她压了过来。
她本能往后倾了倾,还未反应过来,景容已经附身而下,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你……”
“别动,让我睡一会!”
他闭着眼睛,脑袋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
像一只小猫!
纪云舒像得了令似的,乖乖坐好,屏住呼吸,双腿不敢乱动,由着他这样睡着。
过了小一会,景容似乎真的睡着了,她这才垂眸看着这个男子。
见他时刻揉着警惕而冷厉的眉此刻松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