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刚才说的,你要让她住下来,那不等于是养她吗?毕竟,她爹娘到时候死了,整个文家就只剩她一个人了,你把她留在这,不是当娘是什么?”
这逻辑,真的没谁了!
纪云舒实在懒得跟她沟通,可想着这段时间小汐月会一直在这里,便不得不耐心的提醒她。
说,“我只是照顾她一阵子,等她爹娘出来,自会领她回去。”
“啊?”
唐思又惊叫了一声!
这回,却没有捂住自己的嘴了。
“阿纪,你是不是弄错了?他爹带着弓箭手和兵马将你们围住,险些就要了你们的命,那可是造反啊,这要是传到京城去,小汐月也别想活了,你还想着她爹娘出来?根本就是笑话嘛!这事要是发生在我们侯辽,可不光是诛九族这么简单了,那得全族丧命。”
可不是吓你哦。
在侯辽,一人造反,全脉得死。
纪云舒长吟一口气,说,“行了,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说一些有的没的给一个孩子听,会吓到她的,而且,她爹娘不会有事。”
“啊!”
这次不是惊叫,而是惊惑。
那些人差点就造反成功了,还没事?逗我玩呢?”
纪云舒不再搭理她,转身走到小汐月旁边坐下,瞧着那张委屈难受的小脸蛋。
“小汐月。”
温柔的唤了一声。
那孩子却无动于衷。
显然是被刚才唐思说的话给吓到了。
“你放心,你爹娘会平安出来的。”
呃?
小汐月涣散无神的眸子,顿时清亮一启。
满带希望的看着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爹娘会没事?”
“嗯。”
“哥哥也会没事?”
“嗯。”
“所有人都会没事?”
“嗯。”
她一一点头,十分坚定。
小汐月原本下塌的唇角,点点绽放,露着以往那般清冽明朗的笑。
干净极了!
唐思却干瞪着眼走了过来,鼻孔里“哼了一声,嘴里道出一句,”实在想不明白,你们这些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铁定不是墨水。
而是屎!
简直屎逗了。
小汐月清朗的笑声在院子充里斥开来,突然,景容和莫若踏步有力的走了进来。
同时,笑声戛然而止!
小汐月本能的往后退却几步,躲在了纪云舒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裳。
黑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恐惧,盯着面前那个脸色极黑的男人。
景容浑身带着威严寒凛的魄力,如同长剑上的尖锋,单单碰触一丝,便要人性命,鲜血淋漓。
纪云舒神色匆匆一怔,片刻恢复平静,立刻吩咐巧儿将小汐月带到了屋子里。
便直直的迎上了景容那道目光。
四目相对。
莫若是个识趣的家伙,拉了拉唐思,“走,我刚好找到几本新书,你跟我去取,好好看看。”
“我现在没心思看书。”
“那你还想不想学医了?”
“想。”
“那就走。”
哥,这热闹还没看完呢,你能不能等一等?
莫若直接将她给拖走了。
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却对站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
屋檐上落下的一只雀鸟叫了一声。
才终于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景容冷岑着脸,有些不悦,“去了监牢?”
她抿了抿唇,点头,“我知道,他们确实犯了谋反的罪名,此等罪名,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可你既然答应我放过他们,也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说明你也不愿看到两军交战时,死伤无数场面。”
“莫若建议我等,我想,我等来的结果,是你希望我放了他们,对吗?”
这话,不是问句。
是肯定句。
纪云舒与他分析,“他们确实杀了很多人,也险些要了我们的命,但终归到底,也是为了御国公,效忠在其中,理性在后,这样的将士,世间极少,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感情用事,可利害如何,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已经说服了文将军,他答应将此事放下,等到御国公府大火的真相公诸于世的那一天,这期间,他不会做任何事。”
“你相信他?”
“是,如今的局面,我只能相信他。”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景容直接说,“原先,本王还摇摆不定,心有顾忌,现在,没了,无论什么结局,本王都站在你这边,因为,相比让朝廷出兵剿灭十万大军,最后弄得血流成河,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在事情未发酵之前,能将那个念头尽早掐灭。”
他同意了。
很爽快。
纪云舒欣慰,又道,“可是,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顾忌。”
“你是担心,父皇本是派本王来御府来赈灾银一事了,但若是决定放过他们,那么,赈灾银一事也得隐瞒下去。”
确实!
若是他想回京,就要侦破赈灾银的案件,可是赈灾银跟御国公府的案件相连,一旦上报,自然暴露,那么,十万大军聚齐,与朝廷对抗,但,要是隐瞒,那么他这位王爷将被安上“无能”的名头,从此,永久被流放在御府,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京城。
当真要做一位逍遥王。
选其一,就必须承受另外一样。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