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渐渐散去,热闹的裕华阁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纪云舒想等景容一块回竹溪园,便安排人先将卫奕送了回去。
而她心情久久难平!
失神的的愣在大门口。
“纪姑娘?”一道粗旷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循声转身。
原来是三爷。
“三爷?”
唐父走了过来,大步有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少了几分凶狠,多了几丝温和。
这和他那魁梧的身姿毫不相称!
他致谢:“这次阿思成亲,纪姑娘你帮了不少忙,多谢。”
“我与她是朋友,谈不上是帮忙,她与莫若能终成眷属,我也为她高兴。”
真诚!
三爷笑笑,又寻思着打量起她,问,“听阿思说,你是锦江人士?”
她点头。
“家中还有什么人?”
这……
她不知怎么回答?就只道了一句,“家中剩下几个姊妹兄长,只是极少联系了。”
“为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哦”三爷又问,“母亲也不在了吗?”
“我出生之时,她便死了。”
“那你多大了?”
“将满十九!”
呃!
三爷眼神一紧,带着一丝激动,激动之中,又夹杂着伤感,可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一双眼睛像沾了胶水一样紧紧盯在纪云舒身上。
那样的目光,让纪云舒十分不舒服。
她问,“三爷这样看着我,是觉得我哪儿不妥?”
他不觉得自己看着她的行为尴尬,而是说,“不瞒你说,其实是因为你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所以差点就将你认成了她。”
“是吗?那人对三爷来说很重要?”
问及此处,三爷满眼回忆,“是,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位故人,只是很多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她和我走散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前几天看到纪姑娘你,觉得你的眼神与她很像!”
怪不得之前在胡同里这么盯着她。
差点以为他是个老sè_láng了。
尴尬!
纪云舒完全被他的话带进去了,便顺着问了下去:“为何会走散?”
“纪姑娘知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二十年前?”
正是她出生的前一年,也正是大临祁祯帝登基的第一年。
那一年?
她琢磨小一会,忽然想到,“那年,是胡邑新皇改立年,据说当时胡邑王上位,导致整个胡邑乱成一团,死伤无数,很多胡邑人都逃难到大临,莫非三爷与你的那个故人?”“没错,其实我是胡邑人。”三爷倒是坦荡的,继续说,“当时胡邑战乱,我与她一同逃到了大临,但是中途却被一行兵给冲散了,我后来去了侯辽,就在那里安定了下来,但她则下落不明,我找了十几年,
都没有消息,想来……她可能已经死了吧。”
悲凉的故事啊!
纪云舒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说,“若她没死,你们有缘自会相见。”
“是,有缘自会相见。”
仿佛话中有话!
三爷盯着她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纪云舒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别过眼。
这时——
“咣当~”一声。
院子里传来瓷器砸地的响声。
二人闻声看去,一同朝院子里去。
院子里。
毛手毛脚的小童刚打翻一个碗碟,正在弯腰收拾。
其余的小童们则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忙得满头大汗,无暇顾及那个打烂东西的人。
忽然有人问:“师傅去哪了?怎么一直不见过来敬酒?”
另一人,“是啊,今日可是师傅大喜的日子,也不出来敬酒,方才我就听几位大人议论师傅,说他摆架子。”
“师傅才不会摆架子呢。”
“可人去哪了?”
“不知道!”
大伙都纳闷,人去哪了?
有个端着盘子刚从厨房过来的小童说,“师傅在容王喝酒呢。”
什么?
“师傅要是在洞房也就算了,怎么跑去跟容王喝酒了?”
奇怪!
基友情。
大伙悉悉率率的议论起来。
什么自己师傅喜欢男人啊!
什么跟容王有一腿啊!
什么……
乱七八糟!
结果都被走过来的三爷听到了。
他上前,朝一个小童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并训斥道:“张嘴胡说,我宰了你。”
小童揉着作疼的屁股,皱了皱眉,“三爷我错了。”
“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再多嘴,我就把你们几个全都带去侯辽,当活靶子练箭。”
“不敢了不敢了。”
大伙赶忙收拾起来,不敢多嘴。
不过——
莫若该不会还在和景容喝酒吧?
婚房里!
莫若摇晃着身子进去,整个人撞在了门板上。
肩膀吃痛!
唐思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视线里只有眼前的红盖头,听到声音后,心怦怦直跳。
双手紧握。
莫若将门关上,走了过来,他模模糊糊的看着一袭红嫁衣坐在床上的唐思。
然后——
鞠了一躬。
“见过娘子。”
头险些着地。
唐思咬咬唇,心中打笑,捏着十分温柔的声音回礼,“相公不必客气。”
明明是温柔的词,自她口中说出来,却酸哒哒的。
她不敢再乱动,等着面前的人来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