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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卫奕看着手的“辞职信”，心在抖颤，也在滴血。
他望着纪云舒，道：“你是想远离我，所以才下了这个决心，是吗？”
纪云舒始终低垂着目光，回道：“皇误会了，臣只是累了而已，不想再掺和朝堂的事。”
“你可以不掺和！”
纪云舒一脸坚决，“求皇成全。”
拱手俯身！
卫奕眼里一沉。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纪云舒之间，竟成了君臣！
不免心底一寒：“你何必这样？你纵使要躲着我，也不用如此。”
声音抖颤。
“是！”纪云舒忽然抬头凝他忧伤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为了躲避你。”
“……”
纪云舒含泪道：“如今的皇，早已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皇了，而如今的卫奕，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卫奕了，我该如何面对？如何去接受这一切？除了躲，我别无选择。”
“舒儿……”
纪云舒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回到回京以后，我一直害怕见到你，甚至不停的说服自己，只要我不去想，不去管，可以当一切都还是以前的模样，想象着你没有变，我们也没有变，可是这一刻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眼泪夺眶而出！
卫奕心疼的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牢牢禁锢在怀。
“舒儿，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卫奕，还是那个愿意为了你做一切的卫奕。”
纪云舒也不躲，也不挣扎，像个完全失去了知觉的人一样，任由他抱着。
她只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可以的，可以的！舒儿，我只是想要你！”他奋力的吼着，将纪云舒抱得更紧了些，“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放手，可以让你跟景容在一起，可我根本骗不了自己！舒儿，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纪云舒没有说话。
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卫奕松开了她，紧抓着她的手臂，坚定道：“为了你，哪怕是将整个江山让给景容我也愿意，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以前的卫奕，你能给我吗？”她声音很轻，轻到带满了绝望。
呃！
卫奕诧异！
纪云舒的手缓缓从他的手掌抽离出来。
她很清楚，她想要的那个卫奕，已经回不来了。
于是，她再次拱手：“臣今日该说的已经说了，别的事，臣也不想说，只希望皇能早日醒悟。”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卫奕却只能定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而他那双落在空气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心痛如何，大概无人能懂，也只有自己知道。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痛声大笑，然后，迈步了两节台阶，伸手将那张桌子掀翻了。
“咚！”
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响彻了整个大殿。
桌子掀翻的同时，后方那面绣着龙的屏风也倒了。
噼里啪啦一阵作响！
案的东西全数散落在地，面的东西从桌滚下来，又一一从台阶滚了下去，而那盏砚台砸在地时瞬间断成了两半，里面的墨汁到处挥洒，将那一叠朱黄色的奏折染得十分狼藉，
闻声，外头的太监急匆匆的快步进来了，脸色惶恐，躬身在一边，“皇？”
“出去！”
“皇若是身子不舒服，奴才去宣太医。”
卫奕苦笑一声：“不舒服？是，朕是不舒服！”
太监吓了一跳：“奴才这去请太医来。”
正准备去——
卫奕忽然大笑起来，整个人无力的软坐到了台阶。
他盯着地面说：“朕确实是病了，是心病了！谁也治不好的！”
“皇……”
“朕可以给她所有的一切，却再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了。”
忧伤！无奈！
那太监是个聪明人，跟在卫奕身边也快一年了，知道皇心里念着那位纪大人，也知道此时皇口说的“她”是纪先生，可身为奴才，不得说，不敢听，装作一个傻子才能在宫长久。
那晚，卫奕命人取了好几坛子酒，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他生来不爱喝酒，也不擅长喝酒，几杯下肚，已经有些晕晕沉沉了。
“舒儿……”
一遍遍的叫喊着纪云舒的名字！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捏着一个杯子，手腕渐渐失去了力量，五指一松，那酒杯“砰”的一声落到了地。
酒洒了！
被子也裂开了缝！
那一刻，往日种种都在他脑海一一闪过。
当年……
几乎所有的回忆都跟纪云舒有关。
他以为醉了不会那么痛苦，可是，当身子被酒精麻木的时候，脑袋却是清醒的，不醉的时候还要清醒，痛苦的感觉也被无限放大，像是一把把刀子不停的在割身的肉，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殿外。
如今已是晚，殿外的灯笼已经一盏盏的点了起来，远处鳞次栉的宫殿灯火通红，让人目眩。
而此时的坊锦司里，纪婉欣披了一件披风，点了一盏灯笼悄悄从里面出来了。
一路朝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