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主,不是地痞流氓,最开始的顽主大多出身于贫寒家庭,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手底下控制着几个佛爷,那就吃喝不愁了,偶尔再带着“婆子”到老莫吃饭,说出去绝对有面儿!
顽主都是那个时候黑.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是黑道,但讲究规矩,同在燕京城混,以长安街为界限,分为北城顽主和南城顽主,各有各的地盘,一般不来往,都是各玩儿各的。
各路顽主总要比个高低,争个地盘,谁的地盘大,谁更横,就说谁的“份儿大”,“份小的”遇到“份大的”一般都认栽。
但这份也是有变化的,如果小的灭了一个份大的,就长份儿了,向份儿大的人叫板挑战那叫拔份儿。
一般份大的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映就是要把挑战者镇住,按照老边的描述,这种情况下,份大的第一句话通常会这么说:“孙子,你丫想拔份儿啊?你丫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若被份小的给灭了,尤其当时就认怂了,那就叫丢份儿,或跌份儿。
那会儿打架,两伙人冷不丁的遭遇了,老顽主遇到了楞头青,一般不会立马开打,也讲究个刀下不斩无名之辈,老顽主一般会盘盘道,探一下虚实,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老顽主会问:“谁给你丫戳份呢?”
这时候,愣头青若不想造次,一般会答:“某某是我大哥。”
这某某如果真是份儿大的主,这老顽主接下来会问几句核实的话,如:“某某的婆子是谁?”
如果这楞头青一定要拔份儿,他就会呛着来:“你丫管着吗!”
没准接着一板儿砖就拍了过去。
江湖上说,就怕那半生不熟的主儿,他老想拔份儿啊,规矩没弄清楚,还没分出敌友来就下家伙了,一言不和,迎面就是军刺或三.棱刮刀,也不懂人的生理结构,弄不好一刀致命。
老顽主就比较懂得分寸,知道备而不用,真要是结下大仇需要用一下,也要精心选择时间、地点和扎的部位,一般扎在大腿上,这叫放血。
当然,那会儿顽主们碴架争地盘,很少用到军刺或三棱.刮刀,不好控制,容易出人命,更多的是使用菜刀、武装带、木棍、弹簧锁等,最常用、最好使的还是板儿砖。
板儿砖就是盖房的红砖,就地取材,而且开一瓢,也就一个包,打群架的时候一般边打还边喊着“拍丫的”,那场面非常热闹。
宋铮将自己从老边那里听来的,又加上了很多自己的理解,一股脑的全都跟着俩人说了,俩人听的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刚接这个戏的时候,这俩人谁都没当回事儿,角色不大,戏份不多,也就没准备的太细致,很显然,在他们的理解当中,顽主就是流氓。
不过,现在听宋铮这么一说,他们才感觉到,敢情顽主是这么回事儿啊,不但了解了,而且还心生羡慕,因为顽主的那种恣意的生活方式,都是他们这样年轻人梦寐以求的。
“滕导!没问题了!”
宋铮看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俩人都听进去了。
“各部门准备好,预备~~~~~~~~~开始!”
镜头扫过,宋铮还是刚刚那副做派,袁军站在一旁,他披着一件草绿色的马裤呢军大衣,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弹簧车锁,眼睛微微向上翻着,一侧的嘴角翘起,一看就是个谁都不服的。
郑桐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戴着眼镜,他穿着一身蓝制服,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在观察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大街上装点着人工雪,地面已经开始融化,原本雪白光洁的路面被车轮和脚印搞得很脏乱。
三个年轻人肆无忌惮地起着哄,用手指指点点的,突然,三个人的目光被集中在了一起,眼睛盯着街对面一家食品店里走出来的两个漂亮姑娘。
袁军用手捅捅宋铮,坏笑着朝街对面努努嘴道:“跃民,这回可看你的啦。”
宋铮笑着摇摇头:“你丫别净招我犯错误啊。”
郑桐顺势挖苦道:“哟!怎么着,怂啦!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色大胆小了?”
俩人接着一拥而上,起着哄地对宋铮推推搡搡,嘴里戏虐着说着刺激人的话。
宋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挣扎,似乎是在同伴们的起哄下有些下不了台,接着一咬牙,把自行车支好,扶了扶帽子,然后晃晃悠悠向街对面走去。
孙丽和潘忆新分别扮演周晓白和罗芸,俩人一前一后刚从副食店里走出来。
孙丽的脸上带着怒气,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她这会儿的情绪非常恶劣,因为就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她们连续遭到两伙男孩子的纠缠。
最后,周晓白终于忍不住了,把刚买的一盒冰激凌摔在一个家伙的脸上,那家伙没想到这小妞儿这么大脾气,竟愣在那里,周晓白拉着罗芸转身出了副食店。
俩人谁也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了狼窝,宋铮扮演的钟跃民正在外边等着呢。
宋铮这个时候正挂着满脸灿烂的笑容,张嘴就是一句:“哎哟,这不是表妹吗?怎么在这儿碰上啦?得有两年没见了,姨姨和姨夫好吗?”
宋铮念这段台词的时候,语气格外真诚,仿佛真的像是时隔多年,与久未联系的小表妹意外重逢一般。
孙丽愣住了,看着宋铮,刚要念台词,就听到滕文翼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