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你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死了就解脱了,有什么不好?”
孟纯阳眼中的亮光渐渐暗淡下去,没有哪个活得好好的人愿意去死,可他如今,已经没有了活路不是么?
假如他和苏卿若一起逃,长老们会用灵力将他们两人同时锁住,他们谁也走不了。
假如他留下的话,长老们会分心对付他,到时候苏卿若就能够找到空子逃走了。
他低头自嘲的一笑,苏卿若好歹还有秦王这个夫君期盼着她回去,而他走了又能去哪儿?长云观就是他的家,离开了家,他今后会活得连人人喊打的野狗都不如了吧?
“孟纯阳你别犯傻,只有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苏卿若一边说一边拉着孟纯阳的手准备将人拖走,不管如何,这是她的同族,她的同族已经死光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的!
“不,”孟纯阳却扒着门不放,反手推了她一把,“我不会走的,这里就是我的家,你赶紧走!”
“你们谁都别想走!”
长云观的观主率众人火速赶来,远远就听见那妖女在劝他的乖徒儿一起走,他登时就怒了!
他怒不可遏的冲两人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
他刚刚正在修炼,突然看到大殿发出的剧烈白光,顿时吃惊极了!本以为是哪个胆大的邪人趁夜攻击他们长云观的秘地,谁知道赶来一看,竟然是他的亲传弟子在此!
定睛一看,他那亲传弟子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听到两人要走,他气得想死!走什么走,还想私奔吗?
真是孽徒啊!
这孽徒究竟是想做什么!
观主气得身子一个倒仰,手中的拂尘一扬,铁青着脸盯着孟纯阳和苏卿若,勃然大怒:“你这孽徒!”
孟纯阳一听到师父愤怒的声音,心中更是苦涩。
师父竟然都开口叫他孽徒了……
呵,因为他是大妖,师父就要抛弃他们几十年的师徒情分了吗?
他眸子里溢满了哀伤,伸手推了推苏卿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冠,看着观主的方向,缓缓跪下。
他张了张嘴试图叫一声师父,可想到刚刚看到的九尾狐的样子,想起自己如今人不人妖不妖的,哪儿还有什么资格叫师父?
最终,他闭上了嘴,将那一声委屈又绝望的师父二字,咽回了喉咙里。
“你这是做什么?”
观主看到他最看重的徒弟二话不说就下跪,不由一愣。
他们道门中人不像皇族的人,见面不用行叩拜礼,只需要拱手行礼就行了,除了当初拜师时,他都多少年没看到小徒弟下跪了,此刻看到小徒弟突然跪下,他怎能不怔愣?
目光越过小徒弟,看向小徒弟身后站着的漂亮女子,观主反应过来后就更加愤怒了!
徒儿下跪是为了那妖女吧?
他本不想给小徒弟难堪,但小徒弟都为了那妖女当众下跪了,他哪儿还顾得上给小徒弟留面子?
他痛心疾首的怒斥:“早知道你去北关会动凡心,为师就不该让你去北关!”
地上跪着的孟纯阳闻言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师父的方向,不知道师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动凡心?观主看了一眼孟纯阳身后的女子,再看看孟纯阳“不知悔改”“丝毫不惧”的直视他的模样,他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恨铁不成钢的吼道:“如果你看上的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倒也罢了,你怎么竟喜欢上了一个
有夫之妇!”
他指着两人,怒道:“你们现在是想做什么,啊?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啊!”
目光越过孟纯阳,观主愤怒的指责苏卿若,说:“你就是秦王妃吧?原本我敬你是堂堂王妃,不想说你什么,可你既然自己都不要脸面,我也不用给你脸了!”他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蔑视和憎恶,“我生平最恨你这种妖女!秦王哪一点不好,天底下有几个比秦王英俊的男子?你都已经如愿嫁给了秦王,得到了秦王独一无二的宠爱,为什么不知足?如今半夜三更的
跟我徒儿来山巅,你想做什么?你将你的夫君秦王置于何地?你自己不要名声就罢了,别拖我徒儿下水,他还要脸,咱们长云观还要脸!”
观主身后众人沉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孟纯阳和站在他身后的苏卿若,眼中满满都是对孟纯阳的痛心疾首,和对苏卿若的憎恨怨怼。
他们光风霁月的师兄,竟然深更半夜跟有夫之妇来山顶约会!
这个可恨的妖女,简直应该被浸猪笼,应该被放火烧丝,都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了他们家师兄!
明明已经嫁人了还不知收敛,竟然瞒着秦王跑到这儿来跟师兄约会,天底下究竟怎么会有这种不安于室的妖女?
还有秦王,堂堂王爷怎么就看不好一个女子,让这妖女来祸害他们师兄?
被一道道诡异的目光盯着,苏卿若和孟纯阳同样懵逼。
观主一句又一句愤怒的话,让他们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以后,苏卿若的脸黑得都要媲美锅底了!
该死,不是说道门的人都很正经么,怎么这死老头一来就给他们扣上了一个偷情的屎盆子?
她宁可他将她认定为擅闯大殿想偷取宝物的贼,也不要被当做偷情的女人!
要知道,她家小傻子是个特别大的醋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