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骞发誓,他人生过去三十多年所受屈辱加在一起,都不曾有如今这般让他恨不得没活过。

东云大历二十五年八月十七日晨,存春院里爆发了一个小丫鬟惊天地的尖叫,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名妓水嫣然的床上,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片缕不存、横七竖八地躺着。围观人群立马认出其中两个男人分别是洛王爷洛骞和吏部尚书的侄子方天佑,而随即赶来的鸨母则爆出剩余两人乃是洛王爷的兄长以及侄子父子俩。

只是此时方天佑已经脸色铁青、身体冰凉,显然死了多时;而在床内堆叠躺着的洛准、洛赦和水嫣然三人,也被证实断气了。其中水嫣然的双目瞪得老大,表情扭曲,光裸的身子上还有数不清的脏污白痕。

唯一活下来的,就只有那位在迷糊中还在水嫣然的尸体上肆虐的洛王爷。

现场浓重的麝香味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昨晚这四男一女到底是怎样不堪入目的疯狂。而地上那赤红的丹药,鸨母一看就认出是烟花地里给男人用的补丹,看那碎了的瓶子里残存不多的量,也不知道床上的几个男人到底是吃了多少这副作用极大的药。

被紧急找来的京兆尹看到这一处场景,几乎是被吓傻了,令人赶紧轰走所有围观群众,把床上还带喘气儿的——也就是洛骞给弄下来穿上衣裳,取了嗅盐、泼过凉水,才把人给弄清醒了。

而另一边仵作和大夫也得出了结论,无论是死的人、还是活的人,都吃了青楼里用作助兴的药,只是洛骞服用的少所以没事;而其他四人都是因为吃的过多、晚上那档子事又做的太频繁,心血供不上猝死的。

洛骞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经过京兆尹吞吞吐吐、半遮半掩的解释,才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什么情况。只是他就算有心遮掩,油滑的京兆尹也没给他任何机会,直接上报了朝廷让皇上知道了这件事。而民间也在不过一两个时辰内就已经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各种添油加醋的香艳版本都出来了。

虽然纨绔之中也偶尔有多人一起寻欢的,但是能玩出四条人命也当真是骇人听闻!

皇上寿辰刚过,京中各国大家的使者都还没离开,东云这次算是在全天下面前丢了个大面子!

洛骞坚持他是被陷害的。但存春院里的人的证词得出的绘像证明,包下绕指柔的人是洛骞身边失踪的小厮,而洛骞在存春院几进几出也都是人看着的,并非被人打晕扔进绕指柔的。而洛准衣服里一张写了“存春院绕指柔,务准时”、字迹属于洛骞的字条,更是让人不由遐想联翩。

这群体寻欢的事儿,居然还是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洛王爷给发起的!

御史台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在一边推波助澜,跟不要钱似的疯狂递折子,龙颜不怒不行,一天之内,洛骞手里那点儿权被清的一干二净,罚了一笔相当于洛王府三年收入的巨款,还在宫里受了一顿刑,去了半条老命之后被送回家待命。

林氏看小儿子昨天还胸有成竹地出门,今儿就横着回来了;伴随进门的还有二儿子和大孙子的尸体,“哇”吐了一大口血就晕了。李氏听见夫君和大儿子没了,又听说是和洛骞有关,哭天抢地拿了把刀就要去和洛骞算账,被人拦下来了。

一时之间整个洛王府乱成了一锅粥,里头人哭,外头人笑。

洛凌霄听到院外闹哄哄的时候,只是淡定地继续喝茶。她让人通知过了沈氏和宋姨娘不要凑这摊子热闹,尽量呆着不要出去;还给远在庄子上的郭嬷嬷递了信,告诉她洛凌墨已经知道真相的事。

“郡主,世子爷醒了。”

洛凌霄起身去偏房看洛凌墨。银瓶、银烛守在洛凌墨身边,见洛凌霄来了,就退了出去。

“哥哥,感觉怎么样?”

洛凌墨刚醒,眼神还没什么焦距,过了好半晌,才软软地吐字道:“霄……霄儿?”

“嗯,我在。”见他要坐起来,洛凌霄上前为他加了一个靠垫。

洛凌墨看着她和记忆里的凤齐长公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脑子里顿时出现了洛骞那醉后的话。

少年的眼眶开始发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说这件事。

他放在手心里疼爱的两个妹妹,有一个是假的……他的娘亲,是被他的祖母、父王和姨娘害死的……

这些,要他如何和他仅存的妹妹开口!

只是洛凌霄看他这副样子,如之何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纵使疼在心里,却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她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哥哥,说开吧。我知道洛凌凤不是我们的亲妹妹,我知道娘亲是被林黛儿和我们的好父王、好祖母一起害死的。”

洛凌墨的眼眸瞪得老大,如遭雷击。

“你……知道?”

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看着洛凌霄的眼神都有些像小动物的迷茫无措。

他以为,全世界他可以相信的只有他这一个妹妹了,可是现在她却说,她知道。是哪一种知道?是才知道和他一样茫然?还是一直清楚事实而无所作为。

虽然两种情况,他都不会怪洛凌霄,她是个还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啊,他如之何能怪她?但是他却无端想乞求,千万不要是第二种情况啊!

“我早就知道了。”洛凌霄的话击碎了洛凌墨的幻想,她深吸一口气,道:“而且,我可以直接告诉哥哥,我还知道洛王爷昨晚要你去存春院,是要杀人灭口;我把哥哥你带回来,而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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