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霄舒了一口气,正欲说什么时,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泰羽?”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身边跟随着银烛银瓶两美婢的洛凌墨。

“文卿,你回来了。”澹台羽见了他,没有一丝慌张,反而甚是亲热地扑上去勾着洛凌墨的肩膀道:“这么久没见,文卿是否对本天才甚是思念?”

澹台羽的眉眼之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不见方才那低沉的样子。

洛凌墨却是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心中疑问没被转开:“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来找文卿的啊!对了,我从阜安带了手信回来,待会儿跟我一起去看看!”澹台羽嘻嘻笑道,然后轻车熟路地把他往他座位上带。

趁着洛凌墨被带着坐下去低着头,澹台羽赶紧对洛凌霄眨眨眼睛。

洛凌霄会意,便走到洛凌墨和澹台羽边上,道:“哥哥,顾公子,你们俩许久不见好好聊,我先回去了。”然后又对随侍的银装道:“吩咐下去,做桌酒席给大少爷和顾公子,这天气渐冷,让厨房把今天庄子上送来的小鹿烤上半只送来,再去窖里把玉卮醪开几坛,温了拿那套青花点水杯端来。”

洛凌墨把涎皮赖脸巴在他身上的澹台羽给扒开,略带抱歉地道:“霄儿考虑的周全。只是泰羽这性子就是这样。哥哥先陪他喝两杯对付了,再去找你。”

他许久都没有回来,这次从书院请假回来,本就是为了洛凌霄的及笄礼,这才一进门还没和洛凌霄说上话,却被自己的好友先给缠上了。洛凌霄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细心地为他安排,这让洛凌墨感到既窝心,又惭愧。

好在这件事就这么算揭过了,洛凌墨就这么相信了澹台羽就是来找他的。而且起先那点疑惑,也再当晚被澹台羽灌下了一坛子玉卮醪之后忘得一干二净。

◆◆◆◆◆◆◆

“少主,我们到了。”

君昭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才睁开那双如同灿烂的星子一样的眼睛。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好奇地往外探看热闹的大街,然后转身对君卢青开心地笑道:“青书,你们待会儿先去驿馆,我想到处逛一逛。”

君卢青皱眉:“少主,我们要一起……”

“青叔!”原本兴致勃勃的君昭立马像瘪了的气球,垂头丧气:“我就逛一会儿,就一会儿……”

“少主,您是家主的独子,您应该知道这天底下无人不想利用您来从君家谋利……”

“打住打住!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哪里都不去了!”眼见君卢青即将要开始长篇唠叨,君昭立马苦着菜色的脸求饶大喊,“青叔,我好好地跟大家一起去驿馆,哪里也不去!”

君卢青这才捋了捋胡子,不再唠叨了。

君昭哭丧着脸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君家的海岛上看不见的常人的繁华景色。虽然他们也有海市,但是贩卖的都是珍珠贝壳一类的东西,何曾见过这街上那些热气腾腾的面摊子、或者那些五颜六色的小玩意?

上一回东云皇帝生辰他来,就被君卢青看管的死死的,说他年纪幼弱,性情单纯,出去恐有性命之忧。

这一次又是这种情况!明明在君家时他到处走到处玩闹,青叔都不会太管他的……

君昭整个人都有种蔫了的小禾苗的感觉。

忽然,他在街角看见了一个人,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欢欣道:“停!停!停!是那个鸾和郡主!”

他们来是给鸾和郡主送及笄礼的礼物的,那么,只要礼物送到了,他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再向青叔要奖励,让他玩几天,应该是很容易的!

“青叔,鸾和郡主在那,我们现在去把礼物给她好不好?”

君昭想得很美,只可以君卢青却淡漠着脸色,眼睁睁看着洛凌霄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没动:“少主,我们此行的确是为了送礼,但肯定也要参礼,鸾和郡主的及笄礼明日才开始,少主如此心急也是没用的。”

君昭再次丧气,闷闷不乐地从怀里拿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带着淡淡金晕的珍珠出来,端详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怀里。

这样成色的珍珠在君家也不多,只是算不上极品。

洛凌霄轻轻闷哼了一声,便听见莲肆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明日你就及笄了,到时候我们光明正大了,说不定就享受不到这如今的‘偷’的乐趣了。”

“谁和你偷了!”

莲肆“呵呵呵”地低声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愉悦至极,飘渺的嗓音还有些蛊惑之意:“之前不偷,今日来一回,如何?”

“小东西,我想要一个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我的第一个家是婆婆给的,第二个家是阿息给的,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而我厌恶世人,除了你,我不会承认别人有这个资格来给我任何东西。”

“你可知道,我平生最是孤高桀骜,却也最恨自己的孤高桀骜。从前还是个弱者的时候,我每夜每夜都做梦。”

“梦见我是个凡夫俗子,一生有父母妻儿,活到了七十岁的时候,在儿女的哭声中死了,被埋入一口薄木棺材里。”

镇国公主!

这可和一般的公主不一样,除了本身就应该有尊贵的位置,还需要有莫大的功劳。

难不成,嫁一个宦官,竟然还有什么莫大的功劳不成?

“谢皇上恩典!”洛凌霄又是一拜。

“皇上,”莲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洛凌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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