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洛凌霄这时候才有心情去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和嘴唇上的刺痛。
无数次想像,却都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的初吻会献给一个太监——当然,更没有想到这个太监还是个心情不定、脾气怪异的变态。
一只手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了过去,莲肆捧着她的皓腕,黑暗里看不分明他的神色。只知道他下一秒就轻吻了上去,那引人yù_wàng的妖娆嘴唇,细细地划过腕上被红线勒出的伤痕,伤口的刺痛被他唇上的冰冷一点点抚平,直到感觉不到痛楚。
不同于之前强吻时的暴虐,莲肆此时像在温柔地擦拭着一样宝物般,小心翼翼,连洛凌霄都在怔然中有些忘了自己的处境,有些以为自己是被宠爱着的幻觉。
像是摸到她掌心中之前自己用指甲伤了的痕迹,他忽然起身,道:“骰子,断续玉肌膏。”先前的黑影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手上还捧着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半透明玻璃种翡翠瓶子。
洛凌霄不明所以,正要起身,却被莲肆喝止:“躺着!”
莲肆旋开那个小瓶子,一股异香穿出,清幽冰凉,煞是好闻。莲肆一倒瓶子,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在他自己的掌心里。
那个叫骰子的人似乎为他的举动大吃一惊,连声音都有些异样了:“爷,断续玉肌膏只要一点……”
“给本座闭嘴,自己去刑房领罚!”莲肆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掌心的一大团药膏揉开,抹在了洛凌霄掌心的那几个小小的指甲印上。
骰子浑身一颤,但是还是低了声音道:“是。”
断续玉肌膏,天底下谁不知道?北溟国澹台氏皇族精通医理,天下无与匹敌,制玉肌膏为天下最好的去腐生肌之药,其中珍之又珍、宝之又宝的极品,便是断续玉肌膏。若说玉肌膏能让一般的伤口疤痕恢复如初,那断续玉肌膏便如它的名字一般,内服外敷,可以治内伤、接骨、正伤、去疤,且药效比玉肌膏好了千倍不止。
只是,光玉肌膏这一样,就已经是各国皇室奉为至宝的药了,断续玉肌膏更是被澹台氏封藏在库,众人只闻其名、未见其影,导致很多人都以为这种神奇的药只是个虚妄的传说。
若莲肆现在手里的翡翠瓶子里装的是断续玉肌膏,那先不论他是怎么得到的,重点是,只需要半指甲盖那么多,就可以去除她今日身上所有的伤口。而他这样一口气倒光了,真的有……暴殄天物之嫌。
断续玉肌膏在她的掌心里慢慢消融,然后渗进皮肤内,她感觉到伤口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随即变得一片清凉。
“小东西,你给本座记住,这天下能弄伤你的人,只有本座,包括你自己,都不准给本座在你这个小身子上留下一点疤痕,不然本座唯你是问!”莲肆恶狠狠道。他正欲再此回床上却,却感觉到自己掌心里还剩了药膏,只是手边没有什么东西能擦的,借着月光,他看到洛凌霄嘴唇上的伤口,眼睛里划过了得意和一片暗涌的潮水,便干脆把剩下的药膏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捏着洛凌霄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洛凌霄没察觉他这么突然地发疯,被他吻了个正好。只是莲肆这一次却离开得飞快,只是将药膏完全印在了她的嘴唇上之后便没有再深入,躺在床上道了句“睡觉”,便阖上双眼侧卧在那,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绵长了。
洛凌霄哼了一声,也不欲和他计较,就当自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虽然晚饭没有吃腹中有些发空,但是看莲肆这架势也不会让她吃上饭了。因着四周安静,她今天也确实累了,她躺在那没有一会儿也睡着了。
洛凌霄醒的时候,莲肆已经又不在了。她以为莲肆有什么事情出去了,正想舒一口气,却发现桌前抱着狐狸端坐着正在喝茶的人,除了莲肆还有谁?
只是他的衣衫凌乱,显然是一早起来就没有重新穿过。
也不知道一个伺候人的、似乎是无所不能的人,自己却从没有能够好好穿上衣服的时候,却也不寻一个贴身小厮或者侍女来帮忙。
莲肆边上,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碟子,装着各色小点,看上去精巧至极,令人食指大动;还有一口盖了盖子的砂锅,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起来,自己去洗漱,然后吃饭。”莲肆抿了一口茶,眼皮垂得低低的,清晨的阳光让屋子里变得亮堂起来,也让他的气息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洛凌霄去洗漱回来,桌上已经盛好了两碗粥。那砂锅里装的是用海米、瑶柱、鲍丝和一些时令蔬菜熬的海鲜粥。
洛凌霄拿起勺子开始动口。在寺庙里吃海鲜粥,必然不是寺庙的斋饭,也只有莲肆这种人才想得出来,又做得出来。
口味异常鲜美,用海鲜煮粥最怕腥气重或者为了压制腥气而放重了姜葱等料,但这碗粥里,两厢味道却融合得正好,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而且米粒并不会粘软到尝不出味道,粒粒分明的同时也入口即化。
这样的口感和味道,却相似于昨日银装给她送来的那份“莲公子亲手做的菜”。
洛凌霄看了一眼也拿了勺子开吃的莲肆。他的吃相十分优雅,不急不缓,没有一丝粥渍沾染到唇畔上。他虽然是小口吃着,却不显一丝女气,反而有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难不成,这顿早饭也是他做的?
“怎么不吃?难不成,本座亲手做的东西,你这挑剔的小东西还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