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和小安子说了些什么,小安子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也有些惊恐,急忙悄悄和东方辰奕禀告。
凤双倾则在一旁冷笑,抬手拿起一杯清茶,浅浅地喝着。
听罢,东方辰奕冷冷地盯着凤双倾,问题莫名其妙。
“是你干的?”
“是我。”
“来人,皇后娘娘残害皇嗣,即刻废除后位,打入冷宫。”
“谁敢?”凤双倾顿时抽出早便藏好的软剑,厉声喝道。
“今日谁敢抓我,便别怪本宫不客气。”
然不知是谁,竟说了句,“别听她妖言惑众,杀了她。”
顿时众侍卫便一哄而上,与凤双倾厮杀在了一起。
“住手。”当凤双倾体力略有不支时,东方辰奕突然出声。
“你还不知错吗?”东方辰奕走到凤双倾身旁,抓住了凤双倾使剑的手腕,神色晦暗。
“我有何错?”
“那好,来人,凤氏双倾嫉妒成性,蛇蝎心肠,谋害宫妃却不知悔改,即刻打入天牢,三日之后,午时处斩。”
“皇上,臣弟恳请皇兄三思!”东方辰巳看着二人不像开玩笑,立刻跪下求情。
“请皇上三思啊,皇后她断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更何况皇后不是还有身孕的么!”沈牧玑一脸担忧。
“皇上,小女罪不至死啊。”凤天泽却也在场,出乎意料地也跪下求情。
霎时文武百官都跪下求情,山呼海啸地请皇上饶皇后一命。
“你真的要将我赐死?”凤双倾冷声说道。
“你太过分。”东方辰奕修长的手指攥握成拳,白皙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哈哈哈哈,我过分?”凤双倾狂笑不止,眼神猩红,比那日早上杀秦然更加可怖。
“好,好,好!”凤双倾笑出了眼泪,抬手随意擦了擦,手持那把早已染血的长剑指着男子的眉心,声音冰冷决绝,“既然如此,东方辰奕,你我之间,自今日起,恩断情绝。”
言罢,凤双倾扔了软剑,任那些侍卫把自己五花大绑,下了大狱。若不是为了这一刻,她想她未来宫宴之时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森冷阴暗的大牢里,凤双倾服下一早备好的药丸护住心脉,随后便是日日服食随身带的安胎药,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保住孩子,那她便会竭尽全力,就如现在。
凤双倾在冰冷的天牢里关了三日,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幸好有小八托人送来的一床棉被,否则她恐怕真得要冻死在这了。
她围着棉被,靠着墙壁双眼放空,很久之后,她听见她所在的的牢门门锁“咔”地开了。
睁开眼睛,一双明黄色的黑底龙纹靴出现在眼前。
凤双倾又阖上了眸子,眼底不起波澜。
“还不知错么?”东方辰奕声音平淡。
“知错,我错在爱上了一个男人,我错在太过于执迷不悟。”
一个如斯美好的人,并不把你放在心上,却经常会来撩拨你,你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里,你永远也不会是第一位,有很多女人都比你重要。
而在你的心里,却可能只有这一个男人的位置。这是一件悲凉又无奈的事情。
“我错在,我没下的了手,杀了秦然,然后,再杀了你。”凤双倾仍未睁眼,只是眼角滑出一滴清泪。
东方辰奕站定在凤双倾眼前,久久不语。他的目光含意丰富,忧郁得似潇潇红叶,迷茫得似沉沉月色,跃动得似灿灿星子,却归于一派沉寂的浓黑。
“说你知错了。朕便放了你。”低沉的男声幽幽地传来,男子半蹲下身子,倾侧着身子。
闻着她最熟悉的龙涎香,久违的味道,他的味道。然而,即使再依恋,再思念,这情丝终究要斩断,只是因为,这是一段,孽缘。
“……”
“那是朕的孩儿,而且还是两个,就算然儿的孩子你下得去手,那你的孩子你又怎么狠得下心!”东方辰奕眉间一丝冷冽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凤双倾合着眸子,仿佛并不知眼前还有个人,只是淡漠不语。
“凤双倾,朕不是非你不可的。”仿佛在隐忍着,东方辰奕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凤双倾忍不住偷偷地睁开了眼,东方辰奕的背影仍旧那么挺拔,那么冰冷决绝。
“简风,你等等。”凤双倾听得出来,简风刚刚也在暗处。
“清主子。”
“简风,你来,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凤双倾声音有些喑哑。
“这玉佩,是我有一次出宫的时候给他买的,想着他一半,我一半,组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一块。
“你知道卖玉的店家如何说的吗?他说,这玉便像人,一块玉,这世间就只有另外唯一一块玉佩与之契合,旁的即使再好也不搭配,其实,你说这不就叫,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凤双倾抬起手,简风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一直拿着什么。
凤双倾眼神悲怆,倔强傲气的眼睛仍是不肯掉下半滴眼泪,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请你在明日午时之后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他。这玉佩便权给他留作纪念吧。”
以前,她一直不懂,为什么有人会说,一辈子总得为一个人忘记自己一次。她想,现在,她懂了。
忘记了自己的骄傲,忘记了自己的尊严,连自己姓甚名谁,自己的脾气秉性,自己的自尊矜持,所有的这些,在碰见东方辰奕的时候,都通通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