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推官可替人写过神道碑(墓志铭)?”
“写啊,那又如何?”
“不知道别人会给你多少代笔费?而且写神道碑是不是更困难?”这就是一个问题,杨亿在制书里评价寇准能断大事,不拘小节,于是宋真宗立即将寇准提为首辅,不过额外给百金。
金银价比在宋朝很高的,起初一两银子仅相当于五百文钱,后来因为大量流失到外国,包括向辽夏的岁币,于是涨到两千文,三千文,四千文。
金价也是如此,起初是一两黄金相当于六七千文,后来涨到了一万文,现在正向两万文大关迈进。
杨亿那个润笔费不过如此,别人又能给小苏多少润笔费,有一个几十贯钱那就不错了。
但写墓志铭得考证其人一生得失,生平籍贯履历,还要写出风采,做出一个公平的评价,很难写的。
“那都是我尊敬的人,或者亲朋好友。”
“就算如此,那几户人派管事找上你,相信也说了一些竹纸的事,纸你也看到了,它的造价比较便宜,可能会使纸张价格下降一半。那会让多少士子用起纸,读起书?”
“竹纸研发,前前后后花了几万贯,但将它销出去又是一回事,因此我在延州便想请几人写些文章诗赋赞美之,以便使大家知道它,迅速造福士子。庆历五大名臣,范公与庞公故世,韩公与富公在两府为相,不便相请,便请了文公润笔。但不能只有文公一人的文章,我又苦思冥想,恰好听到你与章知县的名声,让他们相请于你。”
“苏推官,你家以前是二等户吧。”
这是王巨的推测了,老苏青年时代游山玩水,想来苏家情况还是不错的。但后来苏母将大苏带到城中县学读书,在城中租了一个宅子。
若是没有钱,不敢这么做,但特别有钱,那就不是租房子,而是买下来。
估计多少老苏青年时游山玩水,花了不少钱,家产有下降趋势。因此王巨判断苏家乃是二等户,或者是三等户。
“相信纸贵与书贵对于你们以前的苏家来说,也是一个困惑。我就不讲那五十金,至少这等利于士子的大事,你多少用点心吧。”
“我不知道这五十金算不算能将这篇小赋买下来,我来数数,一二三……三百十七字,真简炼啊,五十金能于黑市上兑换一千贯,一字三贯,好心黑的润笔费……”
王巨还没说完呢,小苏就被他臊走了。
“好。”张得胜几人同时喝了一声彩。
“好什么?”姘儿推门进来奇怪地问。
“见过殿……赵娘子,”王巨看到赵念奴乃是便装,于是改了口,这使他又想到了几年前,姘儿与那个惨死的芸儿说了好几次殿。
“赵娘子来得正好,”王巨从屋角抱着一大捆纸。
想要宣传,京城是不能错过的,况且此时来了那么多举子。
因此奚家管事带了许多纸,在京城到处散发。
这些举子莫明其妙,不过反正是不要钱的,便接收了。
王巨扣了一捆下来,准备送给赵念奴与赵顼做礼物。
“干嘛送我纸?”
“它的出现有我的功劳,而且造价便宜,能使纸价下降一半。”
“哦,”赵念奴打开来看。
其他几人都狐疑地看着赵念奴,也许不及王巨送行时的那个未婚妻青春活泼,可是这个少妇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这都没关系,天下漂亮或者有气质的女子有很多的,但关健是王巨是怎么认识这个少妇的,看样子还是很熟,没有道理啊,听口音是京城人,并且举止大气,非是那些烟花女子。
于是个个古怪地看着他。
“你们何必这种眼神,赵娘子以前去延州探亲,恰巧与我认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王巨低声道。
“原来如此啊,”张得胜讪讪道。
王巨无语,心想,我可才不是你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
“刚才你们为什么喝好?”
“是这样的,”王巨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念奴已看到上面的那个赋了,不由呵呵一乐。
“你这个捉狎的小家伙,”赵念奴伸出指头,敲了王巨脑门一下。
“好。”姘儿也喝道。
五十金,可是不少钱呢,当初公主殿下赐了一千贯交子,折成金价也不过五十几两。但那是什么恩情,救命的恩情。
其实归根倒底,还是那句话,士农工商,不管什么纸,那怕王巨有逆天的手段,将宣纸产量增加几十倍,成本下降到竹纸的成本(宣纸在宋朝很有名了,只是成本高,产量很小),还是纸,还是工匠。
如果不是看在五十金面子上,小苏能将上门求诗赋的延州秦管事扫地出门。
“他还会来的,”王巨道。
不要说现在宋朝律法不能当成一回事,就是法治了,受了五十金,小苏也没办法阻止了。
赵念奴点点头,她意会了,小苏只有一个办法解决,重新写一篇赋,不然这个竹纸满大宋地发,他名声也就臭掉了。
她笑了笑,又拿出一对玉镯子,色泽温润,洁白似脂:“王郎,这个就是你妹妹吧。”
“恩。”
“小妹,这是姐送给你的礼物。”
二妞迷糊了,俺那来的姐?
“收下吧,”王巨乐了,认这个姐,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即便赵曙朝,对苗贵妃与赵念奴还是不薄的。其他的嫔妃那就悲催了。
但这只是一个随便称呼,怎么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