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并未开口说话,但是至少在安静地倾听,她唇角飞扬,欢喜地很。“小夕还在信里说了,他已经可以背下三字经,问我讨奖励呢。我的确打算明日出去买些小玩意儿,让人捎回去。”
龙厉的眼不自觉一抽。“他都十一岁了,居然刚刚背下三字经,还敢问你要赏?”
“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不识字的孩子在一年内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成?”秦长安一听他嚣张的问话,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本王十一岁的时候”
秦长安一把捂住他的唇,不想听他谈及自己张扬跋扈的历史,将小手抽回来的那一刻,已然利落地拆开另一封。
“这封信是夜清歌写给我的。”
“不许看。”某人直接把手压在信纸上,霸道的宛若暴君,一想到那个妖娆的满身风情的男人,他就一肚子的气。夜清歌是小倌倌里出来的男妓,除了那张脸还能看,当真是个最底层的小人物,换做平日,龙厉便是一眼都不会看。
可是在北漠的时候,因为他顶着明遥的身份,夜清歌竟然三番五次跟他对着干,还试图争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要得到秦长安的注目,他怎么可能让秦长安看这个卑鄙小人的信?
这回并未生出任何一点怒气,秦长安怡然自得地点点头,很快拆了下一封信。
脸上不动声色,龙厉的眼角余光扫过,夜清歌的字迹普通,甚至有些飘摇,怕也是个识字不多勉强能写上信的家伙,肚子里没有太多墨水。
但这封则不同,墨迹极为端正潇洒,还透着几分飘逸如风之感,字如其人,这封信的主人又是何许人也?
“谁写的?”
“吴鸣啊,如今他是我在北漠的管事之一,据说管理商铺的能力不差,看来他是想通了,打算一心一意走商道。”
吴鸣?吴鸣不就是真正的明遥?
龙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那封信,咬牙切齿地哼了声。“本王替你看。”
“信是写给我的,怎么能让你代劳?”只是秦长安抢了几把,碍于龙厉长手长脚,她抢得气喘吁吁,脸上飞上两抹绯色,还是没能抢到那封信。
信并不长,只有一页,所以龙厉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扣住秦长安的手腕,把她重新拉回自己怀抱。
“没什么特别的,你看吧。”
手里重新被塞入吴鸣给她的信,她没好气地取过来,想来是小鼻子小眼睛的某人亲自检查过其中并无暧昧词句,这才把信丢给她。
吴鸣的信果然没有任何可疑的字句,无非是把这一年内几家店铺的经营状况简单提了下,虽然她这个主子不在,但这一年的账面依旧漂亮,而且跟卞州公孙家的合作非常顺利。
有关鹿场运来的鹿茸鹿鞭之类的养身药材,甚至是她研发出来的大补丸,在北漠销路也不错,毕竟这种让男人在床上重振雄风的药丸,不单不会损及根本,还能让男人脸上有光,床底和谐,口口相传,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畅销。
跟往年相比,账面还有了两成的增长,可见她留下来的几个管事做事都非常可信。
唯独在信里的最后一句,他出于私心,提到了妹妹明云,明云在这一年内身子养的很健康,问她是否还记得一年之约,若是她不方便,他可以继续等。
见秦长安垂眸沉思,龙厉端起她喝过的茶杯,就着口子抿了一口,半响之后,才徐徐问了句。“他可以等,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却让人心里不痛快呵。”
“这事本就是我答应在先,食言而肥不是我的风格。只是没想过,这一年当真过的很快……”她顿了顿,弯唇一笑,镇定自如。“我这就让他跟明云即日启程,让我大哥帮他们找个法子到金雁王朝来,再怎么快也要三四个月,到时候我们已经回京城,届时我看看明云的情况,再准备为她开颅。”
龙厉并未开口,秦长安不曾因为成为靖王妃之后就沉迷享乐荒废医术,几乎每日都翻看医书,而且在靖王府的炼药房里,还不知从何处搜罗到一颗人头骨,百般研究。对于医术,他的确涉猎不多,但他相信秦长安做事的那股认真劲,否则,她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为造诣不浅的女神医。
天赋异禀只是个名头,学医是一条漫长又枯燥的路,差之毫厘,便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正是因为他太过关注她,才更能理解她,对她的信任,源于根深蒂固的岁月陪伴。
在他心目中,她不只是一个拥有世人垂涎的珍贵血液的药人,更是一位有所成的医者,更何况,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药人身份,她是他的人,她的血同样是千金不换的珍贵礼物,一点一滴都不能浪费。
只是,开颅一事,不管是在北漠也好,在金雁王朝也好,一旦被传出去,足以引起石破天惊的风波。
他懂她,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决定了要帮明云取出脑中那块淤血,即便只有一半希望,好歹明云还能有恢复成正常人的机会。
等了许久,身后的男人都不曾开口阻拦,秦长安挑了挑略显英气的漂亮眉毛,欣喜又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