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马场的人来传话了,说您要的马到了。”白银端来早饭,淡淡开口。
秦长安睡了一个好觉,刚起来洗漱过,翡翠被冷落了几天,如今做事更卖力,替主子梳着长度及腰的青丝,不敢再多嘴。
“等了一个月,终于到了!翡翠,别弄发髻了。”她眸光熠熠,一脸欣喜,满心雀跃。“白银,拿我的骑马装来!”
她打算在别县再开几家商铺,以后少不了往来巡视,但马车速度太慢,她就想到了要学着骑马,一月前便让马场老板寻觅一头温顺的骏马。
当她换了平日华丽但拖沓的衣裙后,白银跟翡翠的眼神都直了。
眼前的女子用白玉环束发,高高扎了个马尾,露出那张精致冷艳的小脸,一套烟紫色骑马装,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下半身的裤装和马靴,更让她英姿勃发,飒爽逼人,高贵绝艳。
“走吧,我等不及看我的马了。”
刚走出郡主府的正门,她正要钻入马车,听得身后一道清冷的男性嗓音传来。
“郡主要去哪儿?”
她转过头看他,脸上没有笑容,本以为昨天整治了清高自傲的男人,他会一阵子躲着不见她,没想过他又跟来了。
“阿遥,我险些要怀疑身边是不是藏着你的探子,怎么我的行迹总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她扶额轻叹,顿觉头疼的很。“阴魂不散。”
敢说他阴魂不散?!男人的眼底再度怒火炽燃,连身体都僵硬起来,从牙缝里逼出话来。“你不想见我?才短短半个月,郡主喜新厌旧的程度,实在叹为观止。”
“放肆!”白银动作太快,手中软剑已然对准明遥的脸,下一刻就能劈开面具。
“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你在生什么气?”见他若有深意地睇着她,她感觉怪异,再也说不下去。
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里,总是藏着太多太多她无法看透的东西,除了愤怒不悦之外,还有深入骨髓的不甘和痛楚?!甚至,还有对她的独占欲?
她会不会想太多了?希望是她多心了。
毫无预警地,他朝她靠近,她向来不喜欢跟人靠的太近,正欲推开他,他竟然抓过秦长安的手,朝那虎口处狠狠咬下去。
那一刹,她忽觉胸中一动,好似被明遥咬住的并非是手,而是她的心。
“昨晚你把我晾在浴池,算是对我的惩罚?”他扬起倨傲的眼睛,有着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狂放,好似身体里住了一头野兽。
她轻抚被他咬了一口的手,轻描淡写地说。“太贪心的人,我不喜欢。”
“我已经要过你了,你是我的人,如今才推开我,不多余吗?”明遥的胸臆间,一派无名怒火蔓延,几乎把他的神智燃烧殆尽。他从未如此失控。
“你错了,严格来说,你是我的人。你懂后院人的意思,不是吗?”她闭上眼,不去看他:“北漠让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女子的地位等同男人,而不是男尊女卑。”
一阵漫长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耳畔只有马蹄的哒哒声。
他的眼神宛若万丈深渊,无法触碰,他从未听过这般跋扈的观点,跟男人平起平坐?她的心,本就是那么宽广吗?
“下次别再咬我,你想当狗,我可不想当被狗啃的肉骨头。再者,被白银看到了,不拿刀砍你算不错了。”
明遥轻轻靠了过去,心想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嘴坏,只有他骂别人是狗的份,明明窝火,却又不忍发作。待在她身边半个月的时间,让他接触到过去从未窥探到的方方面面……不知为什么,他不想打破这样的相处模式,因为这样的她,是最真实的,有温度的。
他安静地欣赏着她的容颜,今日的她,穿的飒爽潇洒,十七岁的女子是悄然绽放的花颜,她眉宇的英气和嘴角的固执,让她看来像是永不低头妥协的剑兰。
一个颠簸,娇躯微微一动,脑袋就这么靠上他的肩膀,他身子微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席卷全身。
侧过脸,双目明亮,再无方才的怒气,手掌贴上她的脸庞,手心只觉异常温暖。
那一刻,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是他会做的事,他却义无反顾做了。
为什么他绝不可能接受的嘲讽和羞辱,他却咬着牙接受了。
小憩片刻,到了马场,秦长安直接走去马厩,映入视野的是一头浑身雪白的成年母马,只听得马场老板说道。
“郡主,这是从西泉买来的,才让您等了一个月。这马才三岁,很年轻,性子温顺。”
秦长安垂眸,抚摸白马的鬃毛,点头笑道。“不错。”
白银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马场老板,老板满脸堆笑。“郡主会骑马吗?我这儿有专门的驯马师,包教包会。”
明遥看向她,她若有所思,看不出情绪,似乎陷入回忆,他却抢在她点头前,冷声说。“我来教郡主。”
她狐疑地睇着他:“你?”
“就是我。”他难得看到她带着困惑的小脸,嗓音有笑。“不就是骑马吗?并不难。”
“如果我摔下来?”
他一如既往的自信骄傲:“我不会让郡主有摔下来的机会。”
“郡主,您是不是还有些害怕?”白银轻声问,当年她寡不敌众被门派追杀,满身是血倒在军营外的山林中,是秦长安救了她一命。那时候,秦长安还是跛足的,她曾经提过一句,是幼年从马背上摔下的旧伤。
“与其说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