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抱着孩子挤进来,讪笑道,“大嫂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呀,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
徐大嫂没有理她,手里继续晒着一箩筐麦子粒儿。
王春花抱着孩子转了一圈儿,嘿嘿笑了两声,“大嫂,你就真的让老四把东西给搬走了?那可是挣钱的家伙呀。”
沙发厂挣钱,大城市里的需求量很大,不少人都眼馋着徐家这个沙发厂,可惜没有人有那个机会。
“那得不少东西呀!”王春花说道。
“瞧瞧,你们家以前多热闹。”王春花又凑近了一些,用胳膊肘顶了徐大嫂一下,“大嫂,大哥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吧。你们是不是也要跟老四、老五似的搬到城里去呀?”
“搬到城里做什么?”徐大嫂扫了她一眼,他们家是老大,将来是要接宗嗣和祖宗牌位的,怎么会随意的离开。
“那肯定是城里住着舒服呗。”王春花。
“你们有那个闲钱,我们可以没有。再说了,什么都不会干,跑城里去饿死呀!”徐大嫂一句话顶得王春花说出话来。
徐大嫂像是个针尖,王春杰就像是团棉花,可也都不是省油的。
“也是啊,哎,贱人贱命!不过我觉得老四把这厂房继承了就得出点厂子钱。要不然凭什么呀?你说是大哥和我们老三多么冤呀。”王春花说着还抹起泪儿来,“你说咱爹娘他们多么偏心吧。同样是儿子,老大和老三就像是捡来的似的。”
徐正家的几个女娃娃从外面进来,听见她三婶子和她娘说话,越听越是生气。
徐大妞干脆将东西一丢,跑进屋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春花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大嫂,大妮儿这是怎么了?你也不去劝劝?”
“一个丫头片子劝什么,一会儿哭完了,还不是得来干活。要是她们争点气,托生成个男的,说不定你大哥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徐大嫂满心怨气地道,视线扫了一眼王春花怀里的宝贝儿子又道,“你家这个也不小了吧,跟他这么大的都会走了,你怎么还抱着呢?”
徐俊在王春花的怀里扭了扭,要吃奶。
王春花刚听了徐大嫂的嘲讽,哪里肯在外面喂他,徐俊恼怒地一巴掌呼在了他娘的脸上。
王春花急忙将他的小手压下,谁料徐俊啪啪啪五六巴掌下去了。
倒是不疼,王春花也不当回事儿,反倒是笑嘻嘻地道,“看看我们俊儿,以后准不受气。娘以后可就靠你了哟!”
那话刺得徐大嫂心里难受,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同样是生了儿子,还不是人家老五家的那个徐健受宠?
妯娌两个你来我往了一场,王春花看看日头说道,“大嫂,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想开点,要是心烦了,就找我唠唠。”
徐大嫂总算是给了笑模样,“好了,知道了。”
她这一走,徐大嫂立刻起身将大门插上了。
徐大妞蹬蹬地跑了出来,“娘!三婶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当闺女的怎么了?她自己不也是闺女吗?”
“别废话快去干活,一会儿你妹妹她们又来捣乱了。”徐大嫂不耐烦地打断了女儿,她们就是这么一辈儿辈儿下来的。
家里有宠女儿的少之又少,徐大嫂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与女儿的关系,只能够将她母亲对她的那一套搬下来。
面对她大哥的时候,她实际上是矮一头的。
不过今天王春花说得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老爷子虽然说把厂子转让给徐明宇,可没说里面的东西都给他呀。
因为搬厂子的事情,厂子里的工人已经有数天没有工做了。
虽然家里也种着地,可种地有两闲的时候,在说了哪里有出来打工挣得多。
要不是为了交公粮,混个旱涝保收饿不死,谁肯卖那个力气。
徐明宇这两天也是两头忙得紧,纺织厂是他的工作必须认真负责。
可这个厂子他既然接手了也不能不管。
只是随着年前那件事儿,厂子接得活已经没多少了。
在往下,恐怕连订单也没有了。
还有那么多债,将来还有孩子要养活。
徐明宇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十分的重,可他能依靠谁?
父母已老,对他视如己出的大哥已经关进了大狱。
二哥靠不上,三哥根本不行,老五不拖后腿儿就是好的了。
徐明宇觉得自己的人生进入了一个迷局。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周新春。
眼看着周新春的独子一天天大起来,徐明宇接手的沙发厂也开始开工了,只是这开工以后,徐明宇才发现大大的有问题。
一个是记账的问题,没有会计。二是资金周转的问题。
晚上的时候,徐明宇和周新春躺在床上说话,徐明宇是不想把这些烦心事儿给周新春说的。
但是周新春也隐隐地有些察觉。
“明宇,咱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跟我说吧。”周新春摇着徐明宇的胳膊道。
徐明宇深吸了一口气,“新春,新红是不是年底就结婚了?”
“是啊,你怎么想起她来了?说起来这一年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多半的都过去了,眼看着就到了十一月了。我竟然才想起,这么久没有和她们联系过了。”
徐明宇抿了抿嘴,“听说新红要嫁的那家人家庭条件还不错?”
“说得挺好的。不过好像是那个姓程的亲戚家有钱,怎么?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