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就像是月份牌上撕扯下来的纸,眨眼间一沓子就过去了,眼看着就要迈入了九月份。
在厂子里上班倒还不觉,但是周围的亲戚朋友们早就活动了起来。
连带着棉纺厂每日也是热闹非凡,不是有人送来了新采摘的瓜果蔬菜,就是谁家要秋收,割麦子,拾棉花来请假的。
但这个时候厂子里也忙,那些棉花大都是在这个时候收上来的。
王厂长虽不愿意给这些人请假,但是厂里人的工人大都是村里来的,一年一度就等着这些呢。
周新春和徐明宇也在这一批人当中。
徐明宇还好,家离得比较近一些。
周新春却要坐着汽车,走个三十多里路,极为不容易。今年家里虽然没有让人捎信来,但是周新春却还是觉得应该请假回去一趟,毕竟是一年中的大事儿。
哥哥们又都成了家,能帮忙的就是她和妹妹了。
正是酷暑,周新春坐着徐明宇的自行车去了车站,临别的时候,两个人默默相视,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在涌动。
还是周新春一咬牙进了车里。
徐明宇推着车子站在下面,眼看着汽车带着她要走了,才推着车子拼命的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挥手。
周新春从车窗里往外看了一眼,这些日子的忐忑忽然变得有些安定温暖了起来。
她也抬了抬手,只可惜后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徐明宇推着车子站在大太阳下面,心中心潮起伏,最近一连发生了好多事情,他与周新春之间也陷入了一个你追我躲,我退你进的怪圈儿。
徐明宇倒是还好,他是铁了心定要娶个自己选得心意的姑娘。
但是周新春就比他敏感多了。
徐明宇有时候有些恨白朗不争气,连个感情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但也知道自己必须早些将周新春娶回家才行。
徐家倒是有五兄弟,前两个都结了婚,老大住得还近,老二倒插门到了城里,基本不会来家里。
地里的活儿大都是老三和老五干的,老五还知道偷个懒,干活的时候还会带个草帽儿,老三就是任凭太阳晒着的。
本就长得憨厚黑壮,这半个秋收下来,竟像是个黑泥鳅一样。
徐明宇跟着家里收了一日的麦子,晚上洗完澡,看见他三哥在院子里搓身上的泥皮子,顿时忍不住在大树下一顿狂吐。
徐马氏出来,以为他中了暑,“小四,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儿热着了?我就说让你三哥和老五去就好了,你是个读书人,不比他们身体壮实。”
“没事儿的娘。”徐明宇摆摆手,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个爹生娘养的,大家为何脾气性格这么不同,老三这个当哥哥的竟还不如老五明白,只知道一味的干活。
若是让他洗个澡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
可这样子,又有哪几个女人会看上他。
徐明宇想了想还是进了老五的房间,老五虽然没有像徐明宇那般爱干净,可也是拿着脸盆的水擦洗了一遍,“怎么了?四哥?”
老五比较活泼,见他四哥过来,忙跳起来笑道,“咋?长夜漫漫?咱们找个人去打牌耍一耍?”
“明日还要下地呢。”徐明宇皱了皱眉,看不惯他贪玩的样子,抬手指了指还在院子里坐着的老三,“三哥,这婚事你怎么看?”
老五也不小了,也该到了成亲的日子。
“嘿嘿……”老五笑着挠了挠头,“四哥,怎么问起这个话来?咱们家不就是你一个人说了亲吗?”
“你也别和我耍花招。”徐明宇抬手戳了他的脑袋一下,“无论如何得先给三哥娶了媳妇才是。”
徐明哲把脑袋一耷拉,“我看,难!咱们兄弟就受他的影响,要当光棍儿喽。”
“浑说什么!”到底是亲哥哥,徐明宇不忍老五这么说老三,“我托人打听了一个,说这两天要和老三见面的。”
老五一听从床上跳了下来,“那能相中吗?”
“不管怎么样都给他打扮打扮。”
老五点点头,“这倒是正事儿。”说着他就在箱子里翻捡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忙塞到箱子里,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这衣服要是被他穿过,肯定没法再穿了。”
兄弟俩嘀咕了一会儿,徐明宇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咱们就先给他洗个澡,老五你去把那丝瓜秧子拿来,再拿一块肥皂来。”
老五会意。
两个人拿着一个大木盆灌了水,又浇了一壶热水进去,先是老五出去将老三骗到了偏房来。
老三想也没想就跟了进来,“干啥?”
抬头一看屋里的大盆,顿时明白了一大半,忙要往外跑,老五已经笑呵呵地将门给插上了,哈哈大笑道,“三哥,你今儿就是叫上大天来也不管用,兄弟们就要给你洗个澡,你才能娶上嫂子呢。”
“娶什么,我不娶了。”说着老三就往外跑,不过他虽壮实,到底憨了一些,不比老五练过武,身子灵活,三下两除二就将他给按到了洗澡盆里。
徐明宇也从一旁端了洗澡的毛巾用具过来。
徐老三向来怕这个弟弟,见他出来,顿时老实了不少,这一老实就被老五给拔了个精光,不得已被逼进了水里,一只手还掩着私密处,生怕被两个弟弟看了。
老五吊儿郎当的拿着一个丝瓜秧子往他身上一抹,不由得掩住了鼻子,险些没呕出来,“三哥,你就不能干净一些呀。”
老三梗着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