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那边儿有人来催,“诗朗诵的,诗朗诵的……都收拾好了没有?马上就到你们了?都打起精神来,今天陈副县长在。”
众女工顿时一片慌乱,这个说卡子不见了,那个裙子太肥了。
徐明宇对周新春眨眨眼睛。
周新春扭捏了下,低声道,“我下周回来带给你。”
“什么?”吵闹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徐明宇没听真切,正要问。门口又有人喊,“徐明宇,原来你这儿呢……快出来,王厂长找你有事儿。”
徐明宇只得出去了。
关莺捅了捅周新春,“他刚刚给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周新春站起来,她素来自尊自爱,见关莺笑得暧昧,更是急忙撇清。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便已经被人群夹携着出了屋子。
走廊的一头徐明宇正和人说话,四目相对,便对她点了点头。
周新春慌得急忙转了身子,恍恍惚惚地上了台,到了台上却险些将词儿都忘了。
好在都还算顺利,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厂长便叫了王秋生、徐明宇和白朗。
按照王厂长的本意只叫王秋生一个人的,奈何陈副县长觉得徐明宇唱歌好听,想要见见这个后生。
让徐明宇一个人冒头,王厂长又不愿,干脆将白朗也叫上了,白朗是个能说会道的,办事儿又极为细致妥帖,加上徐明宇有意想让,倒是让他拔了个头筹。
徐明宇被叫去作陪,周新春那边就打点行礼准备回家。
反正今日下晌也是给大家放假,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大哥家又添了小侄子,她没必要在这儿死耗着。
关莺今儿倒是想要找机会和白朗说几句话,但那家伙似乎在躲着她,直到散了场也没看见。
关莺心情不好,周新春和她说要走的时候,她也只蔫蔫儿的答了下。
周新春没有谈过恋爱,体会不到她那患得患失,忧伤情思的感觉,便只嘱咐了她不要忘记吃晚饭,便拎着大包裹出了门。
从家里来县城的车只有一辆,上午十点多跑一趟,下午两三点又跑一趟,这一趟却是回的,待下了站,再走了二三里便到家了。
周新春怕错过了车,中午急急赶了过来。
见车还没到,便坐在台阶啃了半个搀玉米面的馒头。
中午的日头最是毒辣,她坐了一会儿便坐不住了,转头发现车站周围都是各样的小店,还有一个写着“内衣专卖,特价出售!”
她拎着行礼走到门口处,往里面张望,那老板娘见过人过来,忙往里让,“进来看看呗,外面怪热的。”说着竟下台阶帮她拎行礼,笑道,“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回老家。”周新春应了一声,那小店里摆的除了小背心以外还有些像赵盼穿的那样的,她一时愣住了。
那店家将她行礼放好,见她盯着这胸衣笑道,“这是新款的。”说着又凑道周新春旁边道,“你要是穿了,保准你胸前鼓鼓的,这有胸有腰有屁股的,保准男人喜欢。”
听她说的粗俗,周新春脸颊不由得布上了一层红粉,就听那老板娘道,“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我保管你喜欢。”说着竟是生拉硬拽的将她扯进了后面的一层布做成的试衣间。
如说这县里和乡里一比,确实是好出了不少,各式的新奇玩意也逐渐被带了进来。可这日头却是公正无私,全都一样的。
不过这乡下人耐热,倒也不觉得什么,地里干活的还是该怎么样就怎样,便是那露在外面的肌肤早已经被晒成了两张皮,他们也浑然不觉,也无好看难看之分,仿佛理应如此。
周新春的妹妹周新红这会儿正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往她们家胡同里走,那胡同有些倾斜,似是当初垫地基的时候不小心垫高了,一户挨着一户的就这么往高里垫了起来。
不然一家高一家矮,等着下雨的时候那矮的一家就要吃亏了。
是以从后街上往胡同里走得时候要上一个很大的坡,十分的不方便。
周新红许是骑了一段时间,两颊被太阳晒得绯红绯红的,圆圆的,活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这下了车子,那自行车竟是比她一个小人儿都要大。
不过这点缺点不算什么,她学习好,脾气好,模样长得还秀气。
说亲的比不上她姐姐,倒也有那么一两户。
这女孩子一到了说婆家的年龄,倒是满胡同里都关注着,便是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说出个fēng_liú韵事来。
周新红走到门口前,黑色的小木门锁得紧紧地,看来她爹和他娘从地里还没回来。
她支了车子,从门框上摸了钥匙,打开了门,又搬开了门槛子,刚要推着车子进去,就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白白的东西,再一细看竟是一封信。
她一手扶着车子,一手弯腰捡起来,上面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写着她的名字,那龙飞凤舞俊秀字体,她一看便知道是谁的,顿时脸颊通红。
正犹豫,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新红回来了?”原来是对门的周石婶子。
“石头婶子。”周新红忙将那新塞布包里,一边儿转身和那人打招呼,又一边儿将车子靠着墙壁放了。
实在是这车子是她哥哥淘汰的已经没有了支撑的,只能靠在墙上。
那周石家的往她家张望了一眼,“你爹和你娘还下地呢?”
“嗯。”周新红应了一声,又听她道,“新红你是不是在外面搞了对象了?我这几天下午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