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和妹妹回绝是对的,你信不信,你就算把送子观音图送过去,指不定姑姑会嫌弃你讽刺她没儿子呢。”一向不插嘴的雪如开了口,且一针见血。
雪娇和雪如睡在一个被窝里,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这时李老太太坐起身子,朝痰盂里头吐了一口痰:“你有那份心也不要揽这烂事,你待你那小姑子是真心的,可人家待你确是狼心狗肺,当时传女婿落难了,她咋不上门瞧瞧你,这会子你有里有几个钱了,该上赶着算计你了。”
李老太太最近痰多,夜里总要吐个二三回,李氏给老娘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我也没说揽这事。”
隔着门缝,见齐安屋子里还亮着灯,他每日都看到很晚,马上要秋闱了,他这次卯足了劲日夜苦读,就为了不让陈齐林一个人独占鳌头。
李氏裹紧了衣裳,不在想大房的事,从外间炉子里舀了一晚川贝雪梨汤,又从篦子上端了一碗小饺儿,放在托盘里给儿子送去。李氏担心齐安夜里读书伤了神,在外间炉子上吊着一口锅,用篦子隔了两层,底下熬汤,篦子上放各种宵夜吃食,每日变着花样的来,鸡汤、参汤、雪梨汤、银耳汤,汤的热气温着篦子上的各种煎饼、小饺儿,到了夜里常常取来热热的端给齐安吃。…
李氏原定于第二日去徐州府取一批丝,那丝是陈秀才托了人从四川带来的,他则卖完手里的一批货不几日便家来。上回请保平安的观音一家老小去了徐州府,因为赶得急,没有好好让孩子们见识一下徐州府的繁华,特别是静好、雪如两个连白土镇都没有好好逛过,这次恰逢徐州府有庙会,李氏和雪娇商量了,带着李老太太、雪如、静好一同去,齐安和齐平要去私塾念书不能告假,留他两个在家里。
一大早,李氏便同早起磨豆腐的蔡氏道:“三弟妹,我今儿去徐州府,若是赶不回来,还麻烦你照应一下齐平。”
齐安她不放心,唯一担心的就是齐平,男孩子,正是淘的时候。
蔡氏不等她说完,湿着手淘豆子便说:“这有个啥帮不帮的,齐平这两天就摆在我这里看着,大嫂若是不放心,我让你三弟一日去私塾跑两趟。”
李氏笑了:“这倒不必。”忽而想起什么,拉着雪娃道,“雪娃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徐州府,不若这次跟着一起玩。”
雪娃听了这话,眼睛放了光,直勾勾的看着蔡氏。蔡氏见女儿可怜巴巴的神情:“行,跟着你大伯娘,不要乱跑,处处要和雪娇姐在一起,听到没。”
雪娃欢呼一声跑到屋里换了一身石榴裙出来,这裙子还是陈秀才给几个女孩儿带来的绸子,李氏给她也裁了一条。
这边正说着话,陈老爷子在上房屋檐下,咳嗽一声:“你们去徐州府,我看就让齐平齐安两个跟着上房吃饭。”
李氏自然不想答应,可公爹都发话了,且昨晚已经回绝了他一回,今儿不好意思在回绝,左右不过一天的功夫,若是赶得早,说不定今儿晚上就回来了,左右不过就在上房吃两顿饭,能有啥大事,便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