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辰抚摸着南宫清的头发,轻声道:“我没生气,这些天你也是受苦了,我这就去跟母后说,让她撤了人放你出来。”
南宫清在谢逸辰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谢逸辰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别哭……这头发都几天没打理了,先去洗个澡吧。”
南宫清含泪望着他:“你别走……”
“我不走。”谢逸辰微微一笑,“今晚我就睡在这里。”
南宫清沐浴过后,谢逸辰也换了衣服,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南宫清这些天精神上受尽煎熬折磨,这时候一下子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但睡梦中都一直紧紧抱着谢逸辰不放,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
谢逸辰一手搂着她,望着薄纱帐子外面透进来的月光,眼中一片冷静清明。
……
安国公府。
从清音阁回来之后,宁雯把自己关在蒹葭筑,哭了好几天,惠姨娘怎么劝慰都无济于事。
宁茂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头疼不已,怪宁雯又没有理由,怪宁露宁露又死不认罪,只能自己去了孙府一趟,赔礼解释,说好话打圆场。
孙家被这么一闹,虽然不快,但还是没有放弃这门亲事的意思。毕竟孙施娶妻实在不易,而且发生了这种事,宁雯没了清白才嫁过去,本身就低人一等,这个媳妇也更好拿捏些。
只是宁雯还差两年及笄,而孙家不想让孙施再打两年光棍,便跟宁家商量着,让宁雯今年年底先嫁过去,等到十五岁及笄了再圆房。
大元女子在及笄之前出嫁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女方地位很低才会这么做,大都是在偏远贫苦的乡下,京都几乎见不到。
宁家这次本来就得罪了孙家,宁茂没敢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宁雯本来以为无论嫁到孙家再怎么可怕,总还有两年时间,没想到今年之内就要把她嫁出去。一听这个消息,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倒在床上一连两天水米不进,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剩下满心绝望。
惠姨娘自然是心疼万分,但她一向逆来顺受忍气吞声惯了,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陪着宁雯一起落泪叹息的份儿。
宁露从回来后就一直躲在自己的舜华阁里。尽管没有证据,她又坚持不肯松口承认,没人给她定罪惩罚,但整个安国公府的人都孤立了她。
就连惠姨娘,虽然性子软懦不擅于责骂别人,没有把宁露怎么样,但也对宁露这朝亲妹妹下手的做法寒了心,只觉得这个养了十四年的亲生女儿像是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蒹葭筑的门被敲开了。
惠姨娘刚刚陪了宁雯一天,已经回到自己的青衿庭。山茶出来开门:“六小姐?”
宁霏朝里面看了一眼:“四姐姐睡了没有?”
山茶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哪儿还睡得着,小姐这几天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
宁雯躺在床上,两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外面,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一张小脸的脸色也是极度地苍白憔悴。
宁霏让山茶在外面等着,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了握宁雯的手。
“四姐姐,别担心,如果你不愿意嫁给孙二少爷的话,这门亲事不会成的。”
安国公府里的几个姐妹,关系都很微妙,就只有宁雯对她表示过纯粹的善意,所以她这次也会帮宁雯一把。
宁雯缓缓地转过来望着宁霏,眼里又一下子流出泪来。
“六妹妹,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们家和孙家都已经定了亲事换了庚帖,日子也议好了,孙家不可能再换第三次人,怎么会成不了?”
“这个不是问题,想让一门亲事泡汤,办法多得是。”宁霏笑了一笑,“但是你名声已经受损,这一点着实是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如果你不嫁给孙施,以后再想说亲恐怕会很难。所以我必须来问你一声。”
“我不嫁!”宁雯毫不犹豫地说,“就算以后不好说亲事,大不了我嫁给条件低的人家,嫁给寒门举子,嫁给商人农户,或者哪怕一辈子不嫁,也总比嫁给孙施那种人好得多!”
宁霏心说只要你是宁家的女儿,这恐怕没那么容易由得你自己决定。不过宁雯这般斩钉截铁,至少说明她还是很能拎得清的。
安国公府的小姐,低嫁到寒门商户,虽然看起来委屈,但未必不能得到幸福。而要是嫁到孙家的话,表面上风光,一辈子会过得有多惨,只有自己知道。甚至在孙施那种qín_shòu手里,连一辈子都没有,不出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那就好。”宁霏说,“你尽管放心,这段时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照常为亲事做准备,不要被人看出异样来,免得牵扯到你的头上。”
宁雯一脸迷惑和诧异,还想再追问宁霏,宁霏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她,又对她一笑,就出房间去了。
……
八月初,宁霏再次收到了邀请进宫的帖子。
这帖子是太后发下来的。太后已经年近八旬,喜好音乐,最近偶然得了一把极珍贵的名琴焦尾琴,大发雅兴,办了一个赏琴会,邀请琴艺出众的千金和贵妇来慈安宫,赏琴弹琴听琴。
宁霏是珠玑会琴艺比试的第一名,理所当然地被邀请进了宫。还有几位也是以前拿过第一名的,除了阮茗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嫁为人妇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