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有一武士,腰间携刀,扶着黑斗篷入了座,马车这才开始前行。
片刻,武士忽而激动,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道:“锐王爷,不,大昆的太子爷,未来的新帝,小的终于等到你了!”
秦锐这才在极微弱的月光中露出容颜,“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你的太子吗?”
武士在黑暗之中隐约瞧见秦锐,左脸腮部已然烧伤,再无了往日俊俏容貌。
“太子殿下,人的容貌不过一时,您能脱逃,便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今日,若无郭维先生此策,我又如何能金蝉脱壳,逃出这秦熠的围困?”
“郭维先生?他不是秦熠的人吗?”
“非也。除了郭维先生,我还要多谢一个人。”
“太子,您越说小的越是一头雾水。小的只被告知在这里等你,剩下的一概不知。”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几日前的深夜,秦锐与郭维正在坐于锐王府角落的一处小室内,等待着什么人。
“王爷您听,人来了。”随着门口一声微弱的敲门声,郭维前去开门。
入门的正是六皇子秦铭。他小心翼翼地挪步进来,关门。
“六皇子,您来了。郭维见过六皇子。”郭维上前一礼。
“大名鼎鼎的郭先生,秦铭在此见过。”
“六皇子折煞郭某了。”
寒暄过后,秦铭看向迎上来的秦锐,道:“锐王爷,铭便有话直说了。王爷可听到什么朝中的风吹草动吗?”
“六皇子的意思是?”郭维道
“王爷,父皇怕是要对你下手了。”
秦锐与郭维相视,两人都知这件事之前秦钊已登门通知,二人却不约而同地未将秦钊的事说出。
秦锐起身,深知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与自己沾染者皆不利,便有了送客之意:“多谢六皇子前来,秦锐自会应对。天色已晚,快回吧。”
“锐王爷,秦铭知晓你怕我引火烧身。但秦铭还要多嘴一句,铭知晓程潜之,程相与你交好,所以也成为父皇的眼中钉。怕是锐王爷会心切,找程相求助。但你若信得过我,秦铭劝你,与程潜之交涉时,还是小心为上。”
“这话的意思是……”秦锐问道。
“程潜之被父皇逼入绝境,眼瞧着是会归顺锐王爷你们。可我从程相府中的人那听闻,程潜之近来有意降服于父皇。所以,你且小心。”
“什么?程相?”秦锐一脸惊诧。
郭维只在一旁听着,面未改色。
“秦铭话已送达。你若信便信,不信便不信。秦铭告退了。”
说罢,秦铭回身要走,身后的郭维话音又起。
“六皇子留步!”郭维恭敬作揖,“在下虽只为锐王爷门客,但六皇子今夜赶来之心意郭某感同身受。郭某只有一事相求,不知六皇子会否愿意。”
秦铭并未转身,背着身子回复郭维道:“铭只愿与世无争,今日亲自赶来是怕锐王爷被害。但铭是怕他人口耳相传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帮你不成,连累自己和母亲。铭敬重郭先生,只是这纷扰棋局,铭只愿旁观,不愿入局。”
“六皇子且听郭某一言,再回绝郭某也不迟。”见秦铭不语,郭维忽然跪下,双手俯于地面,“若是到了墙倒众人推之境况,求六皇子在陛下面前进言时,万勿为锐王爷求情,只需在一旁煽风点火,同意陛下裁决锐王爷之意!”
“什么!”秦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郭先生何出此言?”
“郭维自知无能,若真如六皇子所言,到那时陛下心意必难撼动,加上程潜之也置锐王爷于不顾,锐王爷便是回天无力。锐王爷与郭维对六皇子今夜之举深感于心,若是六皇子殿下不能自保,锐王爷和郭某死不瞑目!”
秦铭一脸吃惊地看向郭维,却不做声。他知道,郭维定是有了什么自己并未知晓的打算。
“郭先生,我秦铭岂是落井下石之人?郭先生未免太小看我了!”说罢,秦铭又要出门。
“六皇子殿下!”郭维一声厉色,叫住了秦铭。
秦铭回身,郭维眼中充满血丝,浑身已经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地说道:“六皇子殿下,请务必听信郭某之言。郭某非背信弃义之人,到时候定会帮锐王爷解围,但请殿下务必照行!”
“郭先生,秦铭不知的是,我这么做,能给锐王爷带来什么益处?这怎么看也是将锐王爷逼入绝境的举动啊?”
“请六皇子殿下无需多问,只谨记郭某之言!”
郭维斩钉截铁地说罢,只跪在地上。整个房间的氛围都要凝固了似的。
片刻过后,秦铭被郭维的态度折服,便道:“好吧,秦铭虽不知郭先生心中的所思所想,不过秦铭愿意照做。”说罢,秦铭作揖告辞,退出门去。
秦铭走后,秦锐赶忙上前扶起跪倒在地的郭维,帮他打落身上的尘土。
“郭先生,这是何意?”秦锐问道。
“郭某想让六皇子劝秦熠置锐王爷于死地,锐王爷可还信郭某否?”
秦锐顿了顿,不过一小会儿,又道:“秦锐已是笼中困兽,郭先生哪怕只是离秦锐而去,秦锐也已再无有指望。郭先生若是要坑害秦锐,秦锐无话可说。”
郭维听了,心中感动难抑,跪在秦锐面前:“得王爷如此信任,郭某愿为王爷赴汤蹈火!”
“郭先生起来说。”
郭维缓缓推开秦锐的手,道:“锐王爷,你可知我们找郭武借兵只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