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身为楚国最有权势的人,这府院自然也是最为宏伟气派的。几十数缘华宅纵向延伸,左右高墙更是横跨了整条街。
布依到时,除了列队整齐的侍卫,管家也率了乌泱泱一众丫头小厮恭奉着。布依向着一路相送的众人团团一揖,一掠衣袍,转身迈进了金柱大门。
府内大宅雕梁画栋,堂皇气派。游廊花池,假山流水,风清景优。
陆风之令人备下筵席,与布依吃了,尔后带着布依穿堂绕廊,来到一处宅院。这院子三间大房,两间小屋。西面垂柳两株花圃一方,南角是一片修竹,竹前却是一湖池塘,池中绿萝浮萍,几条锦鲤摇尾相戏。
布依赞道:“好个清幽所在。”
陆风之道:“这怡竹园是王爷特地让给林大人准备的。庭院不大,却是收尽清幽,是个休憩的好所。”
布依道:“劳王爷费心了。这次来未能与王爷蒙面,实在遗憾得很。”
陆风之道:“虎林山匪接受朝廷招安,却偏偏只肯归在王爷麾下,王爷只好去处理此事。临行前,王爷还为不能见到林大人懊恼呢。不过林大人放心,也就这几天的功夫王爷就回来了。”
两人寒暄一番,布依便回房睡了。陆风之望着布依窗户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转身,眉宇微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踱回客厅,只见刘啸还坐在席上,一脸懊恼地喝着酒。陆风之道:“怎地这闷酒还未喝够?”
刘啸道:“我今日损了咱齐王府的威风,给王爷丢了脸,我……我……唉!!”说罢重重一摔酒碗。
陆风之哈哈一笑,道:“刘老兄什么时候也成了输不起的人了?”
刘啸哼哼两声:“我便是气不过,我攻了数十招,这小子一招不还,全他妈左掠右臂过去……我竟连他衣袖都没打着!最后一刀,我明明瞧着砍在他身上,他却偏偏落在我刀上!”
布依那精妙绝伦的轻功确实教人大开眼见,陆风之也分外佩服。陆风之道:“若纯粹地比身形之快、步法之妙,怕连咱家王爷也要稍逊一筹。”说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奇怪,奇怪。”
刘啸道:“什么奇怪?”
陆风之道:“我瞧着这林安,有些熟悉,可我十分肯定我没有见过此人。唉,奇怪,奇怪。”
刘啸咂咂道:“这小子长的倒是不孬。”
陆风之在院中来回踱步,直到月上中天也未想出到底在哪见过布依。陆风之道:“头疼头疼,不想了。我四下嘱咐下,你也早些……”一个“睡”字未出口,突然跺脚道:“有了!有了!”说着便如旋风冲了出去。
刘啸一口酒没喝完全都吐了出来,叫道:“什么有了!”摸起刀便跟着追了出来。两下几转几绕,却是进了北面一处宅院。
刘啸道:“你到王爷的院子来做什么?”
陆风之不答,径直进了齐王卧室,翻摸着书案上的画轴,一副副拆开来看。
刘啸着急道:“你看书画做什么?”
陆风之喃喃自语:“不是这不是这,也不是这……”
摊开数副画轴,不是山水画便是齐王诗作。刘啸瞧着满桌狼藉,道:“你这是你这是……小心王爷回来揍你……这可不管我事!”
刘啸几步窜了出去,心想这可了得,即便你跟王爷交情再好,这卧房哪能随便进?他正出了院门,忽听内里传来“啊”的一声,刘啸忍不住顿住脚步,叫道:“陆风之你找着什么宝贝了?”
连问两声没人回答,刘啸心痒难搔,又迈开步子回来了,挑帘一瞧,那陆风之正站在卧榻前,怔怔看着一幅画卷。
刘啸凑头一瞧,画上是个女子。刘啸道:“这丫头是谁?”
那陆风之只怔怔看着,有几分不可思议。刘啸连问了两遍,陆风之才道:“这是王爷的意中人。”
刘啸“啊”的一声叫道:“意中人!我瞧瞧!”说罢抢过画卷,陆风之忙道:“你可小心一些,弄坏了画卷,王爷非吃了咱不可。”
刘啸正要看,忽地一拍桌子,骂道:“老陆你真是不道德!王爷才走几天,你便躲在王爷屋里偷看人的心上人!”
陆风之催促道:“先别说这个,你仔细看看这姑娘。”
刘啸道:“你不但自己偷看,还拉着我跟你一起偷看。”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又落在了画卷上。他倒不是好色之徒,只是好奇何样的女子赢得王爷青睐。
刘啸果真仔细看了起来。画上水墨着笔,远山近水,水旁垂柳一株。那女子便横卧在枝杆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只拿着枝柳条,恣意飞扬。
这画上姑娘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是明眸善睐,那微勾的唇角,更是透着丝狡黠之气。
陆风之试探道:“你瞧出什么了?”
刘啸摸着下巴道:“好!好!好!嗯嗯……”
刘啸常在京都行走,见多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这画上女子散发着一种京都贵女身上没有的野气,刘啸拙于言语,只连道数个好字,嗯啊一会儿,道:“我喜欢。”
陆风之啊哟一声,跺了跺脚:“还你喜欢,别犯蠢了!我问你,你瞧着这姑娘像谁?”
刘啸道:“像咱王爷夫人。”
陆风之骂道:“滚。”
刘啸又撑开画卷细细看着,正自摇头,忽地啊地一声,叫道:“我、我瞧着这姑娘眉宇间,怎么、怎么跟那林安有六七分像?”
陆风之悻悻道:“转悠半天才转到正题上。”
刘啸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