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曲事实。”越天眼里透着警告,“如果不是他去求易玲,为你写求情书,你已经死在刑堂里了。”
几个小时前,越天已经从义父越以城口中得知了当年那件事情的经过。
大约十九年前,易玲当时还只是江城北斗星孤儿院的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在离孤儿院不远的一所中学读高二。一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易玲独自回家,在经过路边的一间大排档的时候被正在里面喝酒的太虎一伙人盯上,太虎见色起心,借酒壮胆将她强行拖入小巷,强暴了她。
没想到,看似年幼柔弱的易玲逃出后竟然选择了报警,警察找上门,太虎在手下几个小喽啰的掩护下,逃过了抓捕。
太虎当时也只不过是一个依仗着结拜兄弟越以城是金沙帮的小堂主,就在外边狐假虎威、胡作非为的二流小混混。
太虎担心事情闹大被传到帮会里,自己会帮规惩罚,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杀易玲灭口。
越以城得知太虎的疯狂举动,立刻带人赶去,及时将已经被人绑着石头沉入河里的易玲捞起,送往医院,才勉强保住这无辜少女的一命。
事后,越以城想给易玲一笔钱,劝她忘记一切,让她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
易玲却倔强的拒绝了越以城的劝告。
她告诉越以城,自己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从小受人白眼,受人欺负更是家常便饭。她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告倒太虎,但,只要是个人就该有起码点骨气和尊严,如果不能讨回公道,她宁愿死也绝不苟且偷生。
“我就算是死,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那畜生!”易玲突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就要自杀。
“不要!”越以城为制止她鲁莽的行为,情急之下赤手抓住了刀刃,鲜血顿时从他的指缝流了出来,一滴滴的滴在易玲拿刀的手上。趁着易玲失神的瞬间,越以城乘机将她的小刀夺下,扔的远远的。
越以城为了安抚易玲的情绪,跟她说,金沙帮的老大向远山已经知道这件事,即使太虎不被警方抓去坐牢,也难逃帮规处置。
按照金沙帮的帮规,奸淫掳掠、杀女人和孩子都是重罪,太虎强暴了易玲还歧途杀人灭口,两罪并罚,肯定没命走出金沙帮的刑堂。
“除非,他能得到你的原谅……”
“原谅?!我恨不得亲手一刀刀割下他的肉喂狗!你做这么多事情,是不是想求得我的原谅,好保他一命?”易玲看穿他的心思,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越以城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真诚,“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所以,我也开不了这个口。易玲,我可以不求你原谅他,但我求你,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再增加我们的罪业,你能答应我吗?”
听到越以城诚恳的话语,易玲心中的怨气消散了不少,沉默良久终于对他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会再为这件事寻死。”
“谢谢你。”越以城由衷道,他看了一下手表,迟疑的说,“我还有点事,不能送你,我让手下的人送你回去吧。”
易玲沉默的看着越以城,从他频繁看时间的动作就知道,他是想赶着回去找别的办法去救他的那个畜生兄弟,良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一句,“你跟那个人的关系很好吗?”
越以城停下离去的脚步,回头看向她,“你想听吗?”
易玲心里下意识是否定的,她看着越以城的那双深邃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点头。
“我和太虎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要亲。太虎跟你一样是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我没有兄弟姐妹,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其实,他的本性不坏,只是小时候吃太多苦,缺乏安全感,遇事容易走极端。他有今天,归根结底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加入金沙帮,胡作非为,以至于现在连命的保不住。”
“你跟金沙帮老大不是结拜兄弟吗?你为什么不去求他?”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我不能坏了金沙帮的规矩。”
易玲看着他的眼睛,又问,“如果,你现在是金沙帮的老大,你会包庇他是吗?”
“不会,我刚刚说了,规矩不能坏,不过,我会以兄弟的身份替他分担一半的刑罚,至少给他一个活着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到越以城这话,易玲不悦的皱起眉头,“越以城,你说这些话,是在给我施加道德压力吗?”
越以城连忙解释,“我绝对没有这意思,你不要有压力。”
“算了,说起来,你也救了我一命,我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活着改过自新的机会。”
“真的吗?”越以城大喜过望,不自觉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易玲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屈辱的眼泪很快弥漫出眼眶。但当她看到越以城开心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心让他失望,于是赌气附加条件道,“我要他给我下跪道歉!”
易玲的单纯和善良让越以城心疼,他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突然后退一步,在易玲面前双膝跪了下去。易玲大吃一惊,立刻上前去扶他,“你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跪,我是让……”
“这一跪,是我替我兄弟感谢你的以德报怨,这份恩情,我越以城一辈子都不会忘。”
易玲终究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颗正义善良的心很容易就被越以城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