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家众人如火如荼准备的同时,张多宝等三位画师,也等来了齐王的召见。
齐王十分不尊重人,居然穿着里衣,在寝室召见他们。
而且明显刚起床——一幅宿醉的模样,歪在一张软榻上,眼皮都懒得掀。
张多宝三人站作一排,恭敬地立在他面前,不敢有一丝不满,老画师和中年画师更是满脸献媚,与在张多宝面前的傲慢娇横判若两人。
片刻后,齐王李元吉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们三个可看好了?”
啥意思?
老画师和中年花生面面相囧。
张多宝先是一怔,随即想到李元吉的性格,心底一动,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怎么?难不成你们觉得本王有那个闲功夫,一坐几个时辰,供你们作画。”
李元吉皱眉,不耐烦说道:“赶紧的,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这时老画师和中年画师,才明白李元吉的意思,心里叫苦的同时,不由睁大了眼睛。
张多宝早就在默默观察,虽说时间有些紧迫,但他记性很好,自觉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三人被侍从带离李元吉的寝室,来到了一间画室。
画室很大,一共摆放了三张巨大的书桌,明显是专供作画使用,张多宝三人很快各就各位。
老画师和中年画师的书童也被带了进来,站到各自主人的身边,开始准备画笔画纸。
张多宝正想江管事给自己准备的炭笔,不知什么时候送来?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来人一共八人,分做两行,并排而行,领头的两人,一老年一中年,穿着打扮十分体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张多宝不经意看到后面跟着的江管事和王奎,顿时猜到了领头两人的身份。
其中那位老者,环视一圈后,对张多宝露出了个善意的笑容。
张多宝拱手回礼。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边,中年男子正在与老画师和中年画师说话。
“两位画师乃并州城画界佼楚,今日为齐王殿下作画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老画师讨好笑道:“老夫定当竭尽所能。”
中年画师恭敬说道:“在下定不会叫内院总管大人失望。”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火光四射。
内院总管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多宝,却是眉头一皱,对身旁的老者说道:“我说外院总管大人,您老若是寻不到合适的画师,可以跟在下说一声,在下不介意匀给您一个。”
他瞟了张多宝一眼,又说道:“想必您也清楚,殿下十分重视此次画像,可您却找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未免太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吧?”
这一次的画像是要送去长安献给陛下的,外院总管当然知道其重要性。
他瞟了内院总管一眼,没有接对方的话,反而走到张多宝面前,拍了拍张多宝的肩膀,安抚道:“莫要怕,老夫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完,便背着双手向外走去。
似乎这一趟来,只是为了见见张多宝。
江管事赶紧跟上,走之前微笑看张多宝一眼。
紧接着江管事留下的两位侍从,便把张多宝所需的炭笔送了上来。
内院总管被赤裸裸的无视,自然心生不忿,但他自觉身份地位不一般,也拉不下脸对张多宝撒气,于是便气哼哼走了。
心里想着,待会儿画作呈到齐王殿下眼前,自会有那老家伙好看。
王奎却是留了下来。
他带着两个侍从,不怀好意地走到过来,扫了一眼张多宝身前的桌面,说道:“小子你这是连画笔都没准备,就上我们齐王府来了?”
明显的,他没认出炭笔是干啥的?
张多宝不解释,也不看他,只是把炭笔拿起来,在手上转圈儿。
见对方明显不搭理自己,王奎的脸色冷了下来,讽刺说道:“如果士兵上战场,却不带武器,你说他算个什么兵?”
张多宝抬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想他应该不是普通的小兵……大概是军师吧!”
王奎一愣,随即嘴角一抽,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语来。
老画师见王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瞪了张多宝一眼,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礼节,怎可如此跟王管事说话?”
张多宝转头,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傻子,幽幽说道:“我深知礼节,所以从不随意……”
“等等。”老画师连忙打断,羞恼说道,“老夫说不过你,不说了。”
这时,中年画师深深看张多宝一眼,心底暗自庆幸自己嘴慢。
他又看向王奎说道:“王管事,这小子牙尖嘴利……咱们还是与他在画作上见真章吧!”
王奎听到这话,深以为意,恶狠狠瞪了张多宝一眼,便甩着袖子气冲冲走了。
心里想着,待会儿只要殿下有一丁点儿不满意张多宝的画,他定要出言挑拨,让这小子横着出齐王府。
这边张多宝看着王奎的背影,也是嘴角一勾,阴恻恻想着怎么整治这个冤家路窄的老熟人?
…………
与此同时的李元吉,正在发脾气。
他的脚边满是撕碎的纸屑,不过似乎还不解气,又上前拼命踩了几脚,然后气哼哼地抱胸坐在榻上。
内院总管在一边伺候着,小声劝道:“殿下别着急,等画像画好,小人即刻命人快马加鞭送至长安,陛下见到画像,定会想起给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