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大概是久不用蛮力,没把握好,有些用力过猛,闹出了极大的动静,仅有一墙之隔的东屋震感明显。
当时张多智正在再跟他爹张知止说话,听到动静,与他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不约而同屏声息气起来。
…………
片刻后,张知止苦笑说道:“看来你二婶已经消气了。”
“二婶的脾气也就二叔受得了。”张多智撇嘴说道,似乎心有不满。
“休得妄议长辈私事。”
张知止瞪眼,正色道:“你二婶乃是将门虎女,自然有些脾气,但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心地更是十分善良,是难能可贵的性情中人。”
见张多智似乎心有不服,他又说道:“你想想,换做是你,如果有人弄丢了你的孩子,你愿意辛苦赚钱养着那个人吗?”
虽然从宝儿丢失那一刻起,莫氏就再没给过王氏好脸,但却是毫不犹豫拿出了自己绣帕子赚的钱,给她问医拿药。
张多智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羞愧之色,说道:“是儿子妄言了。”
张知止这才欣慰点头,脸色好了许多。
…………
“爹,儿子先前的提议,您觉得怎样?”
刚才被西屋的动静打断谈话,此时张多智又再提起先前的话题——让张多宝修行张家刀法。
张知止摇了摇头,说道:“宝儿年纪太大,就算修习我张家刀法,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张多智说道:“可三弟看着就体弱,估计是流落在外之时吃了不少苦头,就算再也不可能得我张家刀法的精髓,也能在修炼的过程中强身健体呀!”
张知止想到张多宝的小身板,心底有些意动。
习武说不定能长点个儿。
张多智心底暗喜,又说道:“而且如今群雄四起,天下正是大乱之时,有点自保的能力总是没错的。
“再加上我们张家的大仇人,他可是已然……”
…………
东屋的父子二人,已然决定了张多宝以后的奋斗方向。
而西屋这边,张知玄一见媳妇发火,立马认怂。
“夫人,您消消气。”
他满脸歉意说道:“刚才却是为夫言语失当了,还请夫人原谅。”说着还鞠了个躬。
莫氏明显吃软不吃硬,而且还不记仇,很快便恢复到从前那个温柔贤淑的模样。
似乎前一刻掌劈圆桌,从来没发生过。
“对了,儿子,你刚才神秘兮兮的叫娘进屋是有啥事呢?”
“咳咳……娘,您看看儿子给您带了什么回来?”
…………
最后,通过一番讨价还价,张知玄总算截下了绝大部分物质,除了一小包糖,和那个小瓷缸。
看着母子俩亲密的坐在那儿,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张知玄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摇了摇头,实在没眼睛再看下去,背起竹篓往东屋去了。
“娘,鱼汤好喝吗?”
“好喝,这是娘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呜呜……”
“娘,别哭啊!赶紧趁热喝,我使着吃奶的劲儿跑回来,就是为了给娘喝口热的呢。”
作者君捂脸:亲,你明明就是怕野狼好吗?
…………
经过这么一闹,母子俩的感情,从适应期直接过渡到了甜蜜期。
等张多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太迟了。张多宝身后已经有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强大又护短。
…………
第二日清晨,张家招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会议地点在东屋堂屋(西屋堂屋地面有裂痕)。
张知止坐在主位上,两家人分坐左右两侧,连六岁的张多敏都有座位——主要是因为当初钱多,椅子也买得有点多。
堂屋正中间的圆桌上面,摆着一堆吃食,正是张多宝昨日带回来的米面油粮,外加一只巨肥的野兔。
张知止指着它们,说道:“这些都是宝儿费尽艰辛带回来的,大家应该感谢他。”
说完,众人没什么反应,只有张多勇猛吞口水。
张知止瞪他一眼,又看张多智。
张多智嘴角一抽,心底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跟随。
莫氏反应最热烈,拍得比谁都大声。
张多勇紧随其后,他是真开心,咧着嘴笑得露出满口大白牙,磨牙霍霍向野兔。
张多智扭头看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忒个吃货!
张多宝脸上带着单纯无害的小白兔式笑容,羞涩地低下了头。
张多敏脸色一黑,坐远了点。
王氏直愣愣看着张多宝,在大儿子的提醒下,才低下头,掩下了眼底的复杂之色。
…………
张知止点点头,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
看向张多宝,说道:“虽然此次宝儿有所得,但毕竟也是凶险万分,所以以后还是要少去后山,以免再遇齐王。”
张多宝拼命点头,十分赞同大伯的看法。
“珍惜生命,远离齐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张知止见他十分受教,欣慰一笑,又说道:“大伯已决定,来年祭祖之时,便将宝儿你的名讳正式记入族谱。”
张多宝一听,顿时笑开了。
官方声明来了!嘿嘿……
“但我张家刀法,宝儿还是要练的。”
张多宝笑容微僵,问道:“为啥?”
“三弟身体赢弱,我爹是想让你强身健体。”张多智说道。
张多宝看过来,满脸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