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见与月不鸠长老聊不来,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闭上了眼睛。
月不鸠倒也不以为意,一般来说,活到他这个修为和岁数,除非什么特殊原因,甚少因为小事儿与人斤斤计较。
依照他的年龄,足以让段嫣喊他一声老祖宗的祖宗。
“段叔叔!”
就在段嫣闭目入定,慢慢化解体内灵气地时,鹰哥焦急地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段嫣刚要睁眼,耳畔一道熟悉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那小鬼有人照顾,不要睁眼,凝神静气,抱元守一。”
一道极为舒服的暖流,从段嫣头顶的百会穴进入,温温润润,慢慢浸入段嫣全身。
段嫣知道师父正在用自己的灵气为自己疗伤,他静下心,暂时让自己放下鹰哥的事情,安心入定。
“段叔叔——”鹰哥拔腿向往段嫣怀里冲,男孩极为担心段嫣,他自离开段嫣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人自然要上去亲腻一番。
不过他还没迈两步,便被一旁的张文山拦住。
“不要去打扰你段叔叔,你师父正在为他疗伤,道君是从百会穴进入的,少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张文山说道。
鹰哥身体一僵,立在原地,他抬起头,看着叔叔的好友,“张叔……哦,不对,张师兄,那我叔,师兄,伤得重吗?”
鹰哥说得结结巴巴,难得的是,张文山竟然听懂了。
他不敢欺骗这孩子,说段师弟伤的不重,只能宽慰道,“有道君在,再重的伤都不重了。”
……
受伤的不止段嫣一个弟子,比他伤的重的大有人在。
大家都坐在原地打坐入定,调理身体。
很多伤势不重的弟子,消化完愈伤的丹丸后,睁开眼睛。
当看到仙人峰的花容子道君为段师弟疗伤时,这些弟子不禁露出羡慕地目光。
他们中除了门主的亲传弟子,也不乏与段嫣平级的长老弟子。
除了仙人峰,合欢派所有峰门的内门弟子都配有执事弟子鞍前马后的服侍着。
他们有修行需要的丹药、有师门提供的法宝,他们的师父常常指点他们功法,他们不用像仙人峰的弟子那样,凡事亲力亲为。
——这样好吗?
听上去真的不错?
——他们满足吗?
似乎是满足的。
为什么会用“似乎”?
因为在这一天以前,他们是满足的,但现在,他们自己也不确定了。
为什么对待弟子如此恶劣的花容子道君,在闭关的时,得知自己的弟子有危险,可以提前出关,而他们的师父,却姗姗来迟,直到事情结束以后才出现。
什么没来得及,没赶得上,统统都是借口,说白了,不过是他们不重要。
别说一百个筑基弟子,就是再来一百个,也比不上一个元婴道君。
一个宗门,有几个元婴道君?
在合欢派这样依靠阴阳采补术修行的门派,筑基弟子一抓一大把,而元婴道君却只有十几个。
筑基弟子不稀罕。
他们这样修为的弟子,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远不如元婴道君那么值钱。
纵然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可当发现,他们的师父也做出了与世人一样“放弃筑基弟子,保元婴道君”的决定时,还是很难过。
为什么段师弟的师父可以做到不放弃他的弟子,我的师父不可以呢?
师父,为什么你要放弃我呢?
为什么我的师父不像花容子长老那样爱护徒弟?
为什么花容子长老不是我的师父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弟子睁开眼睛,羡慕地注视着段嫣。
当花容子觉得差不多,收回灵气、不再辅助段嫣疗伤时,一道怯怯地女声响起——
“花容子长老。”
“什么事?”
花容子语气十分恶劣地回道,他刚才和荀老儿打了一架,身上黏腻腻地,要不是段嫣这个麻烦鬼半死不活的那个癞样子,现在他应该泡在温泉里,舒舒服服地泡澡,而不是杵在这儿,给这蠢货疗伤!
“您还收徒弟吗?执事弟子也可以!”说话的年轻女修十分期待地凝视着眼前的元婴道君。
她觉得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师父。
可惜她的美梦没做就碎了。
“不需要!”
花容子断然拒绝,他扫了一眼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修,觉得对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长这个样子如何当得了自己的完美背景板?
哼哼,果然还是大徒弟小嫣儿最好。
一想到小嫣儿,花容子很难不想到段嫣这个糟心货!
越想越生气。
不是第一美人了,伐开心!
花容子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落在一个小小胖胖的身影上。
哦,那个小胖墩有点眼熟,哦,那不是糟心货给自己找的徒弟吗?
就是这个臭小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到自己闭关的洞穴,哭丧似得哀嚎,硬生生把他哭得提前出关。
花容子一个闪身,瞬间出现在半腿高的小胖墩面前,手一伸一抬,将鹰哥直接提溜起来。
“你就是那个糟心货给我找来的徒弟,小糟心货?”花容子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不错,你长得挺合我意。”
一直胖下去,十年之后又是一个完美背景板!
“那货暂时醒不来,我是你师父,你暂时归我了!”
他的结界,只有毫无修为的凡人才能不受影响,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