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有老鼠?”岳绮云尴尬地笑道:“这里可是汗王王帐啊,哪只贼大胆的老鼠会跑到这里,莫不是它活腻味了?“
床底下,那只活腻味的大肥老鼠瑟瑟地蜷缩在最靠里面的床脚,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
“不对,肯定是进来老鼠了!”赵嬷嬷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她的功夫在岳府的女眷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听力自然比剑兰和阿灿要高出不少。
“咱们小主子还小,这若是让那老鼠带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染上了疾病可就坏了!”赵嬷嬷一边在王帐中各个角落翻找着,一边对剑兰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帮我一起把那只老鼠轰出去啊!”
眼看着赵嬷嬷越来越靠近自己藏身的地方,顺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
“主人,你的王帐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耳朵这么灵光的老太婆呀?”它一着急,忍不住又发出几声“吱吱”声。
这下,赵嬷嬷更加的确定了顺风的位置,她一把抓过一只鸡毛掸子,掀开垂地的帐幔,趴在地上用那鸡毛掸子砰砰的敲打着地面,想要把那只老鼠从床底下赶出来。
“我的妈呀,这老太婆也太狠了!吱吱——!”顺风被那鸡毛掸子打得顺着床脚到处出溜,叫唤的声音更大了些。
岳绮云有心劝赵嬷嬷住手,可是就连她想要装聋作哑,也被顺风那尖利的叫声给把话堵了回去。
“汪汪——!”正当赵嬷嬷的鸡毛掸子就要抽到顺风的脑袋上的时候,门外的乌兰发出一声闷闷的叫唤,大脑袋一伸就冲进了屋子。
“乌兰来的正好!”赵嬷嬷从剑兰嘴里知道了乌兰的事情,随即亲昵地拍着乌兰凑到床下面的雪白的脑袋说道:“你把那只灰老鼠给我捉出来,哎,这人老了,腿脚不中用了,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别说它躲在床底下,就算是躲在房梁上,老身一伸手就能捉住!”
“吱吱,都这样了还说还不中用,你想着怎么中用?”顺风犹自不知死活地叫着:“我家伙,你老若是年轻个二十岁,本鼠王哪里还有命在?吱吱!”
“听听,听听!”赵嬷嬷这下是把那老鼠看得仔细,她狠狠地举起了鸡毛掸子,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只死老鼠也太嚣张了,居然还跟老身呲牙瞪眼?”
岳绮云抱着儿子坐在床上已经是无计可施,只有闭眼的份儿了。
而那被逼到角落里的顺风一见乌兰那雪白的大脑袋,就好像是看到救星,它刚要张嘴欢呼,嘴巴就被乌兰一爪子给捂住了。
它随即明白过来,都是自己这张嘴巴惹的祸。顺风紧紧闭着尖细的小嘴儿,一下子蹿到了乌兰脖子下面那厚厚的毛发里,四只爪子狠狠地扒着雪獒里层的绒毛,死活不肯撒手了。
“汪汪——!”直到感觉到顺风藏得够妥当了,乌兰才大叫了几声,貌似看到了老鼠跑掉的样子,四只强壮的爪子抛腾着跑出了王帐。
“哎,真是条好獒!”赵嬷嬷看着乌兰威风凛凛的样子,由衷地赞叹道。
帐外,顺风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正好听到了赵嬷嬷的话,忍不住悲从中来,它吱吱地叫道:“同是为主人效力,怎么鼠和狗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乌兰好样的,一出手就把老鼠给轰出去了,真不错!”赵嬷嬷在王帐里听到了老鼠的惨叫声,笑着拍掌道:“等下嬷嬷给你卸一条羊腿吃,听话的獒犬就该给奖励!”
“没法活了,这可让老鼠没法活喽——!”顺风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路声哭叫着跑远了。
“嬷嬷,你让乌兰去捉老鼠,这可真是狗拿耗子呐!”剑兰看着被赵嬷嬷抖得满天飞的鸡毛,笑着打趣道。
“汪汪——!”乌兰在门外不满地回答:“人家是雪獒,不是狗啦!”
“噗嗤——!”这一上午的鸡飞狗跳,人喊老鼠跑的,终于把岳绮云给逗笑了,她捂着嘴巴抱着儿子笑得前仰后合。
“咯咯咯——!”润儿见母亲笑得欢快,也拍着小手,蹬着小脚格格笑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串亮晶晶的口水来。
王帐中的众人都被刚刚那一出给逗得笑了出来,而岳绮云更是因为听到了顺风悲愤无比的叫声而笑得前仰后合。
一时间,王帐中充满了欢快的笑声,那因为罗兰的死而盘踞在众人心中的阴霾散掉了不少。
然而,好像老天就是不肯让岳绮云太过顺心了,帐外面忽然响起了龙虎卫的通传声:“启禀大妃,大汗来了!”
接着,就响起一阵阵盔甲摩擦的声音,几十个龙虎卫齐齐地高声道:“参见大汗!”
岳绮云收起了笑容,全身的温暖好像是瞬间被冰给冻住了,看向了那被从外面打开的王帐的大门。
首先进来的是身材高壮的男人,而仅仅跟在那男人后面的,却是小鸟依人般秀丽娇柔的莫筝。
莫筝今天梳着流苏髻,头顶斜插着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那一袭烟霞色的斗纹锦上添花大氅里面,却是一身鹅黄的曲裾长裙,一双紫色绣团花的小巧鞋尖随着她窈窈的步履,在那长长的裙裾下面忽隐忽现。
这一对,看在外人眼里,真的是男子俊美,女子秀丽,端的是赏心悦目的紧。
然而,岳绮云看着款款走过来的两个人,心里却在翻着白眼骂道:一对狗男女!
“大汗!”满屋子人,除了端坐在床边的岳绮云,都给率先进来的元烈屈膝行礼。
“姐姐昨晚休息得可好?住着可曾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