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是说那老嬷嬷是乌赤国细作?”周郎将一直站在岳绮云身边,听到她的话,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哎!”岳绮云不想跟周郎将解释,她低声长叹。龙虎卫是岳家军的精英,她不可能任他们自生自灭,看来自己只有带着龙虎卫一起离开烈焰王庭了。
可是如此一来,镇国公在边关的处境会变得何等艰难——前有乌赤国十几万的大兵压境,后有梁国昏庸皇帝的虎视眈眈,右翼将会多出燕国骑兵的觊觎。
想到即将面临的困境,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告诉龙虎卫的兄弟们,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拔营回梁国!”岳绮云用只有她和周郎将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吩咐道。
“什么?公主这是哄我们走?”周郎将大惊失色,急急地说道:“我们走了,公主一个人在这蛮夷之地会很危险……”
“现在才想起我的处境?昨天晚上让你们审讯刘嬷嬷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我的危险;今天让王嬷嬷躲进大营的时候,怎么就不考虑如今的后果?”岳绮云咬牙,因为暗恨龙虎卫对自己态度轻慢,她并没有说出同龙虎卫共进退的打算。
“我们……”周郎将语凝,七尺高的汉子在岳绮云面前第一次表现出悔意。
自听燕国人说岳绮云是个失贞的女人时候,他们只觉得脸上无光。这些铁血军人平时驰骋疆场惯了,原本对陪护公主和亲的任务就很是抵触,现在得知自己即将效忠的主子居然做出如此羞耻的事情,对她的忠心是半点全无,剩下的只是深深的不甘和无奈。
正是基于这样的心理,他们才会对岳绮云的吩咐阳奉阴违,最终酿成了这严重的后果。
“昨晚那刘嬷嬷虽然死了,可是我们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个。”周郎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青白玉的玉牌,悄悄递到岳绮云手里。
元烈冷眼旁观着岳绮云和周郎将嘀嘀咕咕,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无论这女人今天耍什么手腕,这五百龙虎卫抵定是保不住了。
“烈哥哥,我们走吧!”莫筝撒娇地拉着元烈的手,一双远山眉微微蹙起,抱怨地道:“烟熏火燎的味道,太呛了,筝儿喘不上气来呢!”
“我的大妃,你那龙虎卫何去何从赶紧做出决定,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元烈安抚地拍拍莫筝柔软的手,乜斜着眼睛催促道。
岳绮云这次却没理会元烈的挑衅,藏在长长马蹄袖下面的手指摩挲着那块光滑的玉牌,感受着玉牌上雕刻的纹路,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跟这个纹路相关的信息。
一忽会儿的功夫,她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对满脸不耐烦的元烈展颜一笑!
“既然已经烧了,就等着烧成灰再找不迟。”说着,岳绮云也捂着了鼻子,嫌弃地说道:“这人的味道是有些臭。活着陷害主人,死了污染空气,看来真是个该死的!”
岳绮云又对元烈笑了笑,指着浓烟滚滚的方向说道:“大汗,如果我拿出那老妇是乌赤国奸细的证据,是不是就能证明我梁国的士兵不会对草原有任何威胁了?”
“那可不好说!”莫筝在一旁急急地抢过话头,对岳绮云的敌意一览无余。“那老嬷嬷作案后逃进你们的大营,就是说明你们和她是一伙的!”
“元烈!”岳绮云一步跨出,一手指着莫筝,看向元烈大声质问:“请问这个莫姑娘以什么身份插嘴大妃和大汗的事情?是谁给她的权利,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亦或者,她自认为可以做这烈焰部族的主?”
“烈哥哥,我,我……”岳绮云突然的发难把莫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一脸委屈地看向元烈,一双水雾眸子被泪水侵染。
“筝儿,这里烟雾甚重,你先回自己的毡房休息。”元烈怜爱地拍拍莫筝的肩头,轻声细语地道。
“可是”莫筝听得懂这是元烈变相地让自己闭嘴,心中酸涩难忍,泪水如短线的珠子滚落。
“听话!”元烈第一次对莫筝硬起心肠,板着脸命令道。
这莫筝也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再纠缠下去反而不妙,随即擦了擦眼角,柔柔地冲岳绮云盈盈一拜,一脸委曲求全地样子:“大妃,刚刚筝儿也是因着关心您的安危,言语间有些冒犯,请您谅解!”
说完,又深情款款地看了元烈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岳家军与乌赤人不共戴天,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我的龙虎卫绝不会和乌赤国奸细同流合污。这么浅显的道理,大汗岂能看不出?”岳绮云站在元烈的面前侃侃而谈。
她身材娇小,元烈却身高八尺,又有着草原汉子特有的彪悍体格。而这样大的身高差距,却愣是没显得岳绮云处于下风,反而隐隐有些气势迫人的感觉。
“道理说得没错,但那是在你能够证明她是乌赤国奸细但前提下!”元烈看着这个越战越勇的女子,心底激荡着难以压制的欣赏。
“我只要大汗一句承诺,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为龙虎卫洗脱了嫌疑,他们就能够留在烈焰王庭!”
“如你所愿!”元烈丢下一句话,转身向着祭坛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女人有什么本事,在没有草原王者的支持下,能平复族人的怒火。
看着元烈龙行虎步地渐行渐远,岳绮云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一双浅浅的梨涡出现在两颊。
“公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