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大龙曾经在函谷关镇守多年,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看得比生命还重。这洒满了岳家军鲜血的土地,历代镇国公殚精竭虑地建造的关隘,他们岳家军可以打,别的国家军队想要过来,也得问问他们手里的钢刀同不同意。
当下,他带着几十人的小队又飞奔回寒山城那被龙虎卫铁骑踏过的城门,按照记忆找到了齐云章停尸装晕的角落。
此时的齐云章正竖着耳朵听着城内的动静,从擂鼓一般的马蹄声里猜测着这支岳家军的实力。
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得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齐云章连忙直挺挺地躺好,狠狠地将眼睛闭紧。
显然,听那脚步声的方向,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齐云章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水——怎么岳家军又回来了,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想起了被皇帝坑杀的那些忠魂,齐云章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自己这一条命跟那些保家卫国的岳家军如何比,就让他们拿了去吧,权当他这个梁国的军人,为自己家的皇帝赎罪了。
想到这里,齐云章不再胆怯,一脸平静地躺在那里,等着利刃出鞘的声音。
”喂,兄弟,醒醒!”出乎意料的,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刚才跟自己过招的汉子语气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在他耳边低语道:“躺这么半天,你不冷啊?”
“废话,你躺个试试!”齐云章猛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回答。
“噗嗤——!”李大龙被这个能屈能伸的汉子给逗笑了,闪着两排雪白的牙齿说道:“赶紧的,带着你的兵去函谷关,那里的守卫都被我们给捆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你们安东军也忒不中用了,好好的关隘给守成了这样!”
齐云章一个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抱怨道:“我说兄弟,你当天下的军队都跟你们岳家军一样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夜袭啊?连函谷关都没有挡住你们,我真是服了!”
“你这兄弟有点意思,对俺的脾气,若不是急着赶回汴京奔丧,俺李大龙倒想跟你好好地喝顿酒,交个朋友!”听着齐云章奇葩的抱怨,又想起他听到自己报上岳家军的名号时果断地装晕,李大龙对这个副将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不耽误时间了,函谷关那里不能没有人镇守,我这就带着兵去接管那里,兄弟只管放心走吧,我齐云章用脑袋担保,绝不再追击,绝对不从兄弟们的背后插刀,保重!”齐云章一抱拳,郑重地说道。
“兄弟,山高水长,你也保重!”李大龙也抱拳当胸,转身大步离去。
“李兄弟,愿你们此行顺利,等报了国公爷和岳家的大仇,我齐某一定跟你好好地喝一杯!”齐云章对着李大龙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轻声说道。
这边齐云章召集起自己的败兵赶去函谷关不提,单看岳绮云带着龙虎卫以雷霆之势向着寒山古城的东面冲了过去。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踏破了城中百姓的梦境,人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纷纷吓得关进了门窗,只透过门窗的缝隙向外张望。
只见浓浓的夜色中,那穿着重孝的骑兵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夹带这无可匹敌的气势,从空无一人的古城大街上疾驰而过。
马蹄踏着古城街道的青石板路,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
当安东军的守卫士兵被那马蹄声吵醒的时候,龙虎卫已经挑开了他们大营辕门前挡路的鹿角丫杈,蹄声如鼓地向着中军仗猛冲了过去。
“有人闯营!”
“敌袭!”
“快去通报梁元帅!”
“我的盔甲呢?”
“刀,老子的刀去哪儿了?”
一时间,安东军的大营里乱成一团,有人哭有人叫,可就是没有人组织抵抗。
梁金是在床上被闯进来的龙虎卫给抓了个正着,此外,他的帅帐里,还有留宿在那里的三五个歌妓。
“你们是哪里来的匪人,胆敢夜闯本帅的帅帐,活得不耐烦了吗?”梁金全身光洁溜溜地裹在棉被里,已是被捆了个结实,只露出一张白胖的大脸,却是气势汹汹地跟闯进来的龙虎卫摆起元帅的微风。
“梁金是吗?”帐帘忽然被利刃割开,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苗条女子走了进来,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上布满了冰寒之色,一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在通明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你,你你是哪个?”梁金被这女子一身气势吓得一个激灵,颤声问道。
“岳翼之女,岳绮云!”岳绮云缓缓地说道,眼睛眯了眯,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岳翼的女儿,你不是远在燕北怎么可能?”梁金已经止不住地发抖起来。
刚才,他还以为是哪个没长眼的山匪,胆大包天地跟他们安东军叫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岳家那个远嫁到燕北草原的女儿杀了过来。
前不久皇帝陛下对镇国公一党的血腥镇压他并没有参与太多,他只是将一队向烈焰王庭运送物资的人马给杀了。相比汴京城里的血流成河,他梁金并没有沾染多少岳家人的鲜血。
这岳绮云不会为了几个家将特意冲过关隘来跟自己算帐,说不得只是带着兵马杀回大梁给她父兄报仇而已,而自己今晚的遭遇,也只是她借道函谷关罢了。
想到这里,梁金的心里多少有些底气,裹在棉被里的身子也不再发抖了。
“岳绮云,你敢带着燕国人攻打自己的母国,就不怕被大梁的百姓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