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齐兄弟,你这大老远的跑到我们乌赤国来做什么?”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萧光北终于露出了正常的表情。
“不做什么,散散心。”岳绮云偷偷打了个饱嗝,曼声答道。
呃,今天吃得貌似有些多了。她悄悄地揉了揉鼓鼓的肚子。
“散散心?”萧光北瞪了瞪眼睛,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呵呵,呵呵,散心啊,散心好,好”
萧光北在听到岳绮云自称为齐云的时候,心里就有着隐隐的预感。
在两人的说话间,他却是在细细想着岳绮云此行的路线。龙虎卫一路随行到九龙江畔那是肯定的,但若是他和她能在这松辽山脉中相遇,那岳绮云后来走的一定是取道松辽江无疑了。
想起不久前狼狈回到乌赤国都城的耶律达,想起被耶律达恶狠狠挂在嘴边那个古怪小子的名字,萧光北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牙疼!
这丫头,散个心就能把他的十几万的水师都散到了松辽江里喂鱼?她若是没事就跑到他乌赤国来散心的话,自己这万里江山还能看吗?
——霄光北有些欲哭无泪,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岳家女儿的破坏力。
心里虽然转过无数的念头,但是他脸上依然是保持着一副欠抽的笑容。
“说到散心,为兄这次出门也是为了散心,不如就让为兄带着你在转一转这乌赤国的万里江山,齐兄弟以为如何呢?”萧光北眼珠子一转,痞坏痞坏地扯开了嘴角,俯过身子又靠近了岳绮云饶有兴致地说道。
“小强哥,咱们真的不顺道。”岳绮云别过脸,尽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吃饱了,顿时觉得有些困倦了,此时已是强打着精神。她指着大门对萧光北说道:“您受累,出门左转,咱们后会无期吧!”
“嘿,我这还没吃饱”萧光北正要跟岳绮云再斗几句嘴,抬眼看到她眼底的疲惫,忙不迭地改嘴说道:“那成,你先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哦!”
说完,萧光北将桌子上的酒壶抄在手里,起身就走了出去。走至门外,还不忘将房门给仔细地关好。
听着店小二殷勤地将萧光北让到了隔壁的客房,岳绮云哈欠连天地等着店伙计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这次施施然地起身走到床边。
岳绮云这一觉睡得极沉,竟是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明。
而萧光北躺在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身为乌赤国的皇帝,他当然有渠道得知岳绮云在梁国的所作所为。然而他实在是无法想像,那些惊天动地的进攻,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居然是由那个病恹恹,瘦弱弱的小女子指挥的。萧光北实在是好奇,这个瘦弱的身子下面,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当然的,他也清楚地知道,岳绮云正是因为那场掀翻了大梁朝堂的征战而身染顽疾,寻遍了天下神医,却是都得出了无可医治的结果。
在他得知岳绮云病重的消息,心里真是痛楚难当。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唱着铿锵有力的《出塞曲》的英气女子,那个素手在大梁掀起血雨腥风的女子,会是因为伤心正在逐渐凋零。
犹记得那个隆冬的夜晚,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在烈焰牧人的中央,岳绮云是那样的美丽自信,她如一朵盛放的木棉花,如火焰般灿烂夺目。就是那惊鸿一瞥,在他的心头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从此再也挥之不去,成了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后来,他又听到了岳绮云被龙虎卫拱卫着,离开了朝局逐步稳定的汴京,萧光北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见一见她的冲动,乔庄改扮地从乌赤国的皇宫中出走。
当年,因着炙手可热的皇位,他压抑着内心对岳绮云热切的渴望离开了草原。如今,那如花的生命即将凋零,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放任自己去靠近心爱的女人。
原本是打算取道九江城,追着龙虎卫的行踪,只是想着远远地看一眼她而已。没想到,上天是对他如此的厚爱,却是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本该跟龙虎卫一道的岳绮云。
初见的时候,他是欣喜异常的。看着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儿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偏远客栈的上房中,萧光北有种被雷电击中的喜悦。
可是,当他看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沉痛,立刻就明白了那个坚强的女子为了什么会身染重病,她,应该是心痛于父母兄长的惨祸,才会染病于心吧!
心念电转间,他放下了一国皇帝的架子,那一系列的插科打诨,憨皮赖脸,全都是为了让她展颜一笑而已。
然而,岳绮云给他的冲击不仅仅是幸福的遇见。
当他得知那个谈笑间就倾覆了乌赤国水师的神秘男子,居然就是这个身染重病的岳绮云后,心中的惊涛骇浪差点令他露出马脚。
“岳绮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只身一人就有这么大的威力,朕的十万水师啊”黑夜中,萧光北低声地喃喃着。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又敬又怕的女子,到底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呢?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是感谢冥冥中的天意。他们,也许真的是有缘吧?
辗转反侧间,天光已经是渐渐亮了起来。
乌赤国冬天的早晨,太阳出来得很晚。已经过了卯时,阳光才堪堪照进了房间。
岳绮云所住的房间,正好有一扇窗冲着东方。当亮亮的阳光透过厚厚的床幔落在她的脸上,她终是在满屋子的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