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余莫卿并未发出声音,可是听到车外那守卫的话,凤眸不禁一冷。
什么叫没几天太平日子?她皇城易天知晓,现在圣武帝被囚禁着,大权尽在邢天耀之手,可是天熙和亲之事照理说是已经下旨,流安再野心勃勃,也不至于会破坏这场和亲啊?这守卫口中的太平日子又如何被颠覆?
她留了个心眼,却没有多问,见城门处还在僵持,只是对着窗口唤了声,“连硕。”
连硕得令,自然将令牌再次亮出,“这样行了吗?”
“呵,”那守卫见了令牌,自然没什么反驳的,一脸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早拿出来不就够了?在这儿狐假虎威?走走走!”
随即皇城才打开放行,马车才正常向里面行驶。
那领头算是受了气,阴里阴气看了马车一眼,也是无奈,只能继续往宫中走去。
不用猜,余莫卿也能知晓外面这些人的脸色,可是她可没那么多同情心,刚才也不知是谁才将军府作福作威,她不是傻子,更不会任人欺辱,这笔账算邢天耀甩给她的,她绝不会忘记。她遥遥想起当年刚进春花楼时被邢天耀不由分说甩的那一巴掌,加上现如今百般利用及百般受辱,她微微攥紧拳头,她一定会全部讨回来的,但绝不是现在。
马车再次停下来,余莫卿微微睁开了双眼,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看来将军夫人还是恢复得快啊?这一路也没见几个太医多费心吧?”
那声音有些熟悉,明明是寒暄语气,却好似沉稳中还带着一丝嘲讽,余莫卿猜不到是谁,好奇之余,车帘已被掀开,是刚才驾车的那位,“夫人,到了。”
“诶呦……”余莫卿并未迅速起身,声音却异常凄惨,带着隐隐娇柔,“我……我头好晕啊……连硕!连硕!”
听到这吩咐,连硕立马探过头来,“夫人,我在这儿。”
“过来,扶着本夫人!”余莫卿一手撑着矮桌,硬是没有自己站起来走出去,她必须保证这周围的人已经认定她武功尽废,身子是彻底没有反抗的机会了。即便这也是事实,但余莫卿希望这事实更实感一些,好混淆视听。
连硕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过来搀扶起余莫卿,低声道,“主子,不妙。”
余莫卿才起身,立马警惕起来,用眼神询问连硕是怎么了。
但连硕并没有多说,只是摇了摇头,余莫卿意会,也没再过问。
才下马车,余莫卿看到马车正停在宫道上,面前正有一扇小门,而门前站着一排太监,为首之人则熟悉至极。
“福大监?”余莫卿下意识唤了一声,神色微微一黯,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还真没想到福大监会来迎接她入宫。按理说,福大监是圣武帝身边较为亲近之人,以邢天耀的性子迟早都是要处理的,可是如今看来福大监还打理着事务,恐怕与邢天耀的关系也并非尔尔吧?她猛然想到当初圣武帝中毒一事,她是在出狱后才知道,那时毒物已在惠妃宫中搜出,所有证据都已经指向她,却并没有人猜测过,也许又和圣武帝同样亲近的人,并非是时而相伴之人如嫔妾,也可能是这些根本就形影不离的太监啊。比如福大监,这个内监总管。余莫卿一直以为即便是和圣武帝亲密的人,有几个人能像惠妃这般猖狂娇纵?可是她真的遗漏了,这福大监保不准被人收买祸害圣武帝呢?只不过当时余莫卿一心放在惠妃身上,又错信了月舒只惦记防范魏承德,却不料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她最应该防范的。
可是事到如今,总是有令余莫卿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发生。比如现在的福大监仍旧是内监总管,只不过他服侍的不再是圣武帝,而是新任的摄政王罢了。
见余莫卿正打量着自己,福大监并没有觉得尴尬,反倒轻松地向余莫卿行了一礼,“许久不见,将军夫人身子可好?”
余莫卿扶着连硕,冷冷笑了一声,“劳烦福大监记挂,本夫人如今模样,倒也看不出好在哪儿?大监真是折煞我了……”
“夫人言重了,奴才是下人,常年服侍人惯了,这谁好不好,怎么说也能判断一二的……”福大监嘴边挂着笑意,话里有话,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想来夫人奔波一路,也等不及要面见摄政王了吧?来,这边请,殿下正在御书房等着夫人呢。”
余莫卿并未再接话,冷冷一笑,便让连硕搀着自己跨过了那扇小门。
走了一会儿,余莫卿没走几步还真有些吃不消。
“主子?”连硕一边扶着余莫卿,一边感受到压着手臂的力量在加剧,“可要?”
“不用了……”余莫卿淡淡回道,如今她没有内力,也用不了内力传声,周围是什么人她一概判断不出。想来也是自己醒来没多久,身子受损之多,况且她几次在宫里的经历都非比寻常,阴影也是之深,大抵是心生畏惧,连身体都做出了反应吧。
但这趟浑水她巴不得快点结束,所以强忍着不适,只能继续往御书房那边走着。
不多时,福大监已经驻足,“夫人,奴才就领到这儿了,殿下就在御书房内等候,吩咐了奴才等一概不得入内,夫人应当知晓殿下的性子吧……”
福大监不怀好意的笑意,不瘟不火的语气有些故作姿态,令余莫卿有些不爽,但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点头,像连硕看了一眼,示意他好好等候在外。
随即御书房大门一开,她勉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