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也不考虑考虑此次迎亲的妥当?”芸香浅笑着,眼里却是质问之意,随即是沉默,周围的气氛早已降至冰点,并没有发出声音,唯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在扎哈的脸上,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芸香又道,“王爷仁厚,早早做了准备,这才派了风烈将军前来搭救,但当日在途中遇袭之时,敢问为何迎亲之队为何迟迟未到?王爷难道不该有个说法?奴婢浅薄,但也知晓流安举国对和亲之事亦是慎重,总不至于疏忽于此?可是为何偏偏公主在途中遇袭,消息阻塞,四面夹击,情急之险实属骇人,公主殿下受惊不说,和亲团也有所损失,这若传回大昭,王爷该作何解释?”
扎哈面色更沉,看向芸香的眼神已不再友善,只是脸上仍旧挂着面子,“这么说,公主殿下是要有所处置,才肯出面完成祭礼了?”
芸香只是轻笑,“这是摄政王的意思,公主确实身体有所不适,奴婢可代劳祭礼,还望王爷准许。”
扎哈不信,他自觉有所端倪,这一次并没有再回答芸香,只是对着婚车道,“本王知晓,公主殿下来时受惊,确是鄙国之误,更是迎亲之人失职之举,引得公主恼怒尚在清理,本王能够理解,但也请公主理解,流安自有国律,祭礼难推,必由心诚者亲力亲为。但请公主三思,本王暂且提一议,公主意下如何?”
扎哈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婚车,好似若再不济他便要掀开车帘一探究竟的意思。
芸香察觉到这一点,抬头看向扎哈,伸手拦道“王爷自重。”
“这里还轮不到一个贱婢多言。”扎哈却并不以为然,魁梧的身躯却已越过芸香。可是下一秒,车帘猛地晃动,一道鲜红身影已经闯入众人视线。
“那本宫呢?”站在车栏后,那娇艳之姿终于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可是偏偏鲜红流苏挡住了那张面孔,唯有冰凉的视线向扎哈投去,带着质问的语气将刚才的冲动反驳。
扎哈有一瞬间是愣神的,毕竟他还心存疑虑,再者芸香的百般试探和触激,他总觉得有些反常,又顺着刚才的话接下去,“殿下自有资格。”
“所以,现在可是我大昭心意不诚?本宫可曾退却?”余莫卿故意提高声音反问,同时也是在回应刚才那群碎嘴的臣子们。
“公主自然心意坦诚,只是,”扎哈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这祭礼亦是一面,公主既然诚心,为何不能冰释前嫌?”
“王爷,这好似不只是冰释前嫌那么简单吧?”余莫卿淡淡回道,“不过,刚才王爷说心有一议,不妨提出来参详参详?”
好似猜透余莫卿一眼,扎哈轻笑,“果然,公主殿下确是要个说法。”
“本宫久居大昭,未曾远离如此之远,娇柔之身,途中却险些丧命,贵国说了两国诚意相敬,可偏偏少了迎亲队的消息,本宫便不仅是受了惊吓,这心里更是惶恐不安了……”余莫卿提及此,故作娇弱,轻咳了几声。
芸香闻声,便顾不得什么礼节,人已从地上站起来,赶忙过来扶住要下车的余莫卿。
鲜红之色离自己越来越近,扎哈倒没有放松警惕,目光也未曾离开过那张被流苏挡住的面孔,只见他先施一礼,回道,“自然,要为公主讨回公道,本王亦有责任,毕竟派去的是犬子无疑。来人!去将大世子请来!”
周围的宫人应声一答,赶紧小跑去请人过来。
然而余莫卿的眼神却是一冷。她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毕竟是扎哈先要给他们下马威来的,她可不想让他那么如意。他们最初的计划便是谎称和亲团途中遇险,未想到消息传出却始终得不到迎亲队的回应,差点命丧黄泉,直到派来了风烈将军才将他们救下,如今来此和亲已是千辛万苦,还得进行这个繁琐的祭礼,余莫卿可没那个闲情。派芸香代劳自己本就是为了回击流安在先的不敬,但见扎哈不肯罢休的模样,她暗想这男人恐怕是又有什么心思了。待听到要请那位小霸王过来,心中更是一凉,实在猜不透便只能静观其变,她按捺住紧张,向芸香又使了使眼色。
没过多久,大世子同随行一并往婚车的方向走来。不同于来时的气势汹汹,此刻赶往此处的突蒙面色无奈,慌乱的眼神不断在扎哈和婚行之间徘徊,手也一个劲局促地在裤缝旁摩擦着,微抿的唇透露出些许紧张。
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