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阴沉,余莫卿睡得并不踏实。因为她知道多耽搁一天便不知道突蒙在南都那边的情况,更不知道阿夜在那边可应付得来。更何况关于扎哈府上的事,她仍旧没有头绪。
第二日一大早余莫卿尚在睡梦,却迷迷糊糊听到仁棠说有事禀报。
她恍然一醒,见天色并不晚,光亮甚至没有完全占据视线,天上繁星仍在退却,正疑惑仁棠要说什么,她便见几个宫人进了内殿,手上端着不少东西,既有洗漱之物,又有吃食点心,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一问才得知,原来是国主赏赐,说是不能日日陪同公主用早膳心有歉意,所以差人将自己的早膳分了一半给凝晖宫,又吩咐好好照顾公主起居,万不得出错,还怕公主白日里无趣,又连带挑了不少流安特色的玩意儿送来给公主解闷。
余莫卿淡淡扫了一眼,不得不叹息,这个突河年纪不大,照顾人倒是上心。她是没想到突河还真是把昨天的话放在心里,这么快就做了表示。昨日她也只是随口劝说,明面上是让突河以国事为重,可背后自然是要突河和保持距离罢了,毕竟她既不想永夜有什么误会,也不想朝堂因此揣测起自己在突河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也不知道突河究竟明不明白她的意思,竟还这么明目张胆对她恩赏,不知道的若是起了歹心,只怕要拿这一桩红颜祸水做文章了。
只不过现如今她也无从拒绝,便只能任由仁棠带着人将东西放下。待她起身去洗漱,已经发现芸香并不在内殿服侍,而仁棠却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寸步不离,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动作。
用过早膳,余莫卿原本是想支开仁棠,言下之意是要她替自己向国主回话,以示谢意,免得落了口舌,毕竟不能让突河白白这般照顾自己却没有半分表示。按余莫卿所想,仁棠既是管事,又是被特意指派给她的,暂且以贴身宫女的身份,如果不是仁棠亲自去怎么能显示她谢意真诚,否则还不如她直接面见突河言谢。
可是仁棠却回道国主派人前来时说了赏赐无需回谢,只让公主安心,日后也会每日照送,只要公主舒心即可。
余莫卿并不知道这是仁棠的说词,又或是突河当真这般好心。但她能利用的时间可并不多,她满脑子还想着神谕和扎哈的事,虽昨夜吩咐了芸香今日先关注神谕这方面,但她也总不能闲在这凝晖宫中无所事事。
可是想到仁棠又在身边,只怕是她多问一句有关流安,或是多看一眼什么书都会被盯得死死,更何况她还不认识流安字。
余莫卿作罢,想着若是突河也不来找自己大概也没什么理由能正大光明在皇城里转悠,更不提还有仁棠一直跟在身边。索性给自己留出一个空闲时间会会仁棠到底什么底细?
这样想着,她已经喊了一声仁棠,“仁棠。”
“公主有什么吩咐?”仁棠一脸恭敬地问道。
“昨日让你整理的东西可有进展?”余莫卿面不改色问道,丝毫不在意仁棠脸上的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