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来救自己的人,又为自己挡下那不知名的药水,水小月即便无法认清余莫卿的身份,但心中仍有担忧。一边换上侍卫的衣服,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无碍。”余莫卿自我感觉良好,至少连半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想来不过是普通的用来安抚人的药水,刚才水小月大闹挣扎,这些人总不至于一直进来守着,用点法子让她安静也不是不可以。
见水小月换上衣服,她再次探身,几个屏风在前方作挡,还能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她一下将水小月的手臂拉了出来,“这边。”
她们沿着几个屏风和桌椅,一直低着身子,突蒙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一再伴随耳边,好似呼之欲出,让余莫卿几次停下脚步,生怕被人发现。虽然她并不担心自己,她只是担心自己带不走水小月。
谁知还没到门前,余莫卿耳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朝大帐寻来,她神色一沉,将水小月往走道一拉,小声道,“低头!装侍卫!”
水小月应声,僵硬的身体靠在帐壁,赶紧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余莫卿则躲到她身后与摆架的缝隙,手已经摸上无影。
经过她们身边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停留,甚至带着焦急,直接奔向正厅。
“怎么了?”正厅里传来突蒙深沉的声音,与刚才那个还在侃侃而谈的尊容已经南辕北辙,好似预料到发生了什么,让人嗅出一丝嗜血的味道。
“世子,这……”领头人想要禀告,但碍于面前还站着一个陌生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突蒙神色一凝,招了招手,“过来说。”
那人附耳,低声时也异常紧张,眼睛一直盯着突蒙的表情,“那……南角的的……跑了……”
突蒙果然眉头一皱,杀气腾然,不禁攥了拳头,但考虑到德克明还在场,脸上还保持着一个世子该有的矜贵,“什么时候的事?”
“约摸半个时辰不到……前去视察的都倒在里面,受了些伤,都在头部。”那侍卫回道。
突蒙眉头更皱,看了德克明一眼,嘴角抽了抽,“德少爷稍等片刻,本王有点私事……”
德克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自知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负责说服突蒙回都城,并非关心其他。他颔首,“殿下请。”
突蒙朝他笑了笑,转过身正要往偏室走去,立马换上一副阴沉的脸色,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而这边余莫卿虽然听不到进来的人到底给突蒙说了什么,待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经过,立马拉着水小月出逃。她知道时间根本不允许她们在突蒙帐内多待一刻钟,这个变态的世子一直以来都将女人当做自己的猎物,占据身心完全不允许别人从自己手里夺走,若是发现自己抢来的人不仅被放跑了,自己还损失了下属,可想而知他的愤怒程度和追杀的决心。按照计算,恐怕德克明早已将扎哈病重的消息告诉突蒙,以突蒙的恃宠而骄,如今又没有扎哈的管控,想来手段只会更加残忍猖狂。她为那群女子争取来的逃亡时间并不多,她如今还要将水小月带出去,她根本没有时间多做停留。
走出突蒙大帐,余莫卿自知还穿着水小月的衣服,实在引人注目,便抽了一把剑,反握水小月的手将剑搭在自己脖间,“押送我,快!”
水小月也不算太笨,立马反应过来她还穿着侍卫的衣服,尚且能做做样子,于是握住剑狠狠压在余莫卿脖间,正朝余莫卿指引的那条路走去。
余莫卿指的正是原本南角那边的路,毕竟往那边押送一个骤然出现在营区的女子才不容易被怀疑,这里的人有谁不知大世子的口味,想来也不会多说。
但余莫卿低估了营区传遍消息的速度,她二人正往南角那边走去,却见不断有侍卫往那边汇合,个个神色凝重。
“他们……怎么越来越多人往这边……”水小月毕竟不像余莫卿那般身经百战,见到这么多人心中不免害怕,握着剑的手已经渗汗。
“别怕,装作就是押送我!”余莫卿提醒她。她知道突蒙已经发现人不见了,否则不会派人来查探。但她更知道,要想逃出魔掌的关键一定是要镇定,慌乱是一切缜密计划的拦路虎。
水小月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安抚住慌乱的心跳,这才继续故作押送余莫卿往南角处。两人知道径直走去定会被怀疑,所以选择避开了几个近的大帐,绕了些路继续前进,眼看着已经到了南角处,大多数人都围在那出事的大帐旁,两人正好趁机翻过栏杆离开。
偏偏两人走着,身后却响起清冷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