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需更要上心。”钱财既然买不通,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了。
平阳侯在朝为官数十年,鲜少见过真的无欲无求之人。就是先贤圣人都曾言,无欲则刚,人也正是因为有了yù_wàng,才好控制。
“这个华神医的来历,你可知知晓?”平阳侯难得对一个后辈提得起兴趣,这也实在是因为华珺为人太过神秘。
“华珺是秦姑娘祖业妙春堂里的大夫。”关于华珺的情况,他也是从玥儿口中才得知了些许。
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又有什么另外的渊源和际遇,便是他这个当哥哥的都知之甚少。
他也曾想趁闲暇之余问问玥儿,她是怎么认识这位华大夫的。可是又觉得,如若事事过问,玥儿势必不会耐烦。一切还是以玥儿的心情为主吧。
“华大夫说,他要炼药百日,从今往后的数月里,府里少不得会有他的身影。”凌珏原是另有一番打算,毕竟日久见人心嘛,难不成还怕摸不清一个人的底细?
“况且,我瞧华大夫行事多诡异,是在有意瞒着什么。”凌珏承认他是对这个华珺颇有微词,但是私人情感再甚,总也不会至于到了信口开河的程度,只是有据可依:“最起码,在入妙春堂之前,华大夫的身份我们是一无所知。”
“若非如此,又怎能见华神医并非池中之物?”基于华珺的刻意隐瞒,平阳侯的态度倒是通达得多。
从他对华珺的称谓就不难发现,一口一个神医,单单从态度上来说就比凌珏包容很多。
毕竟,身世若没有一番曲折,似乎都配不上这样的能力:“珏儿,华大夫如何不需我们在此费心,一切随缘就是。但你一定要想办法知道江家大哥偷的是什么东西。”
凌珏颔首,算是应和。就算平阳侯不说,他又何尝想不到这个层面。待明日进宫,还要将此事上禀才是。
翌日下了早朝的今家父子仍旧被蒙在鼓里,派出去的一队人马虽然至今尚无音讯传来。但父子二人无需言语交流,一致认为只要给派出去的杀手足够的时间,取孤立无援的凌珏的项上人头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不仅是远在京都的今家父子这么认为,便是现在的常知府和徐东风等人都不知道凌珏已然离城的事实。
家贼难防的情况自古便屡见不鲜,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难以想到,这个从京都孤身闯入者,居然会在短短的时日内,便争得了同党的相助,并且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
“言儿,先别急着回府。”大殿之外,朝臣们各自散去,今正昊这才压低了声音看向一旁自己的儿子:“或许我们还能碰到彤管公子。”
今言点头,但做事一向谨慎的他反过来叮嘱起今正昊:“但父亲,儿子不得不提醒你。越到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在凌珏身死的消息传来之前,他们都不应当和宫里的任何人有过多的交集,尤其是那位受陛下监控的乐师彤管。
“便是凌珏身死,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只是棋局的一小步。”今言双眼微微眯着,里面透出的寒意让今正昊这个当父亲的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万不敢因为一时的骄纵而功亏一篑啊!”
今正昊面色沉了下的骄纵何意他是再清楚不过。是啊,如果他今日去见了彤管,少不得是要将今家放在火上烤。
今言见父亲似有所动摇,便又添了一把火:“当日彤管公子还受着陛下限制行动,可如今却放开了对其的限制。父亲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仅仅只发生在他们双方接触前后,未免太过巧合。今正昊嘶了一声,越思索越觉得不妥,便拉起今言走了几步:“照你的意思,这是请君入瓮?”
今言微顿了一顿,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君心难测,陛下应该有那个意思。所以,我们万不能做自咬鱼钩的鱼儿。”
听闻此言,今正昊赶紧快走了几步,二人先前已经偏离了出宫的大门。此时若落在旁人眼里,也依旧是颇有嫌疑。
今言则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笑道:“父亲,您这没有被蛇咬,怎么十年怕井绳呢?”
“小心为上,小心为上。”今正昊被今言这样一提醒,反而处处小心提防过了头。
今言句不大中听的话,父亲在朝堂之上能有今日的官位也是有他的辛劳涵盖其中。
今正昊自身野心勃勃,可奈何筹谋算计却配不上这份野心。如若不是他一直以来的从旁协助,今家哪里会混到如今的这个份上?
说的一样,今家上下荣辱与共,是一荣俱荣与一损俱损的关系。
可若说今言没有半分的私心,那么他也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今正昊的狼子野心而处心积虑地去攻城拔寨。
要知道,谋反之罪便是诛九族都难消帝王之恨,若是功败垂成,自此以后更是要在史书上留下万年骂名。
正因为有私心,想获得万人之上的好处,才会铤而走险。这样的道理谁都懂,今言自不例外。
但他同时也懂得,位置越高,遭受的目光也便越多。而这些目光之中,羡慕者人恒有之,嫉妒甚至因此记恨也不是什么理解不了的事情。
今言的私心便是,不做这众矢之的。他宁愿从旁协助,让自己的父亲今正昊坐到高位,也只有如此,他才能为达目的而不那么引人注目。
“等会儿。”身后的今言突然停下了脚步:“那个人是……是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