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苏云起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华珺昨夜从他府上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就一觉的功夫,就和他妙春堂的人起了内讧?
而且,这叛逃二字又是什么罪状?
苏云起实在费解得厉害,只伸手示意赵涵先停下他那一脸怨气迭出的语言:“什么叛逃?你给我说清楚。”
赵涵这才将昨夜华珺入宫了一趟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与了苏云起听。
末了,因为将这事又重复了一遍,反倒是让他的火气更上了一层楼:“苏少将军您给评评理,他是不是在抽疯?这样的好事,他不干就不干,但这样一声不吭地撂挑子是什么意思?”
但是,平心而论,就算不是因为华珺的身份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有着随时暴露的风险,华珺这事做得也没有那么不地道。
苏云起忍不住纠正了一句:“可是,他没有撂挑子不干。”
“苏少将军你!”赵涵被噎了这样一句,当即就有些懊恼。正想要反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与其争论,倒好像,理本来就在苏云起那边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做事做得很差劲的人,明明就是华珺啊!
“撂挑子的事情,他已经尽力弥补了。”能让华珺那样骄傲的人做到这个份上,其实真的很不容易。非是苏云起要帮着他说话,只是华珺心中要承担的,表现在人前的可能还不足十分之一。
只是赵涵他不知道这其中隐情,所以眼光只能停留在最为浅显的表象之上。
“苏少将军。”赵涵忽然压低了声音,显得他整个人很是低沉压抑,眼眸之中也似是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在暗自流动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像生怕苏云起会逃避这个问题,赵涵还特意又加了一句:“有关华大夫的?”
“呵呵,我,我能知道些什么呢!”苏云起干笑了几声,果真赵涵这么大的脑袋不是摆设啊,都联想到这里来了:“你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果真不知道?”赵涵不相信,又凑近了一些,紧紧地盯着苏云起的面庞发问。
苏云起此刻的表现已经镇定自若,单从面部表情上,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因而,赵涵并无所获,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也正常,他那种人,是不会轻易让别人看透他的。就是秦姑娘这个东家,也对他整日在想些什么并不清楚。”
但要说是所有人都只能和华珺保持着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吗?好像也不是这样:“倒是还有一个人,之前平阳侯府的玥姑娘,她好似和华大夫走得又近一些。”
赵涵并没有注意到,好不容易面色恢复正常的苏云起却因为他这一句话登时又僵在了那里:“玥姑娘想来是,脾气够好,忍受得了他那种古怪吧。”
“苏少将军,华大夫这突然走掉。我能不能,能不能麻烦您个事情啊?”赵涵拖拉了许久,终于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帮你把他找回来?”除了这个,苏云起也想不到还会是什么。
赵涵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让苏云起答应会很费劲呢。现在看来,一半成功的几率是有了:“他的东西还在妙春堂,应该走不远。再说,他做决定是他的事情,别人却是干涉不了。”
以前的赵涵,总觉得自己十分讨厌这个摸不透猜不着的华神医,也曾偷偷地想过,妙春堂离了华珺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那时,应该于他们双方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吧。毕竟,在一个没人能懂自己的地方,华珺也是挺无趣的吧。
直到真的来到了这一天,赵涵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快。心底深处泛起的这种压抑与莫名的感伤又是怎么回事?
“但告别,总还是需要的吧。”毕竟相识了一场,就这样画上句点,还是有着些许的不甘。
“正好。”似是一拍即合,苏云起十分坦荡,一口就应了下来:“他这看病看到半吊子,我也想和他好好算一算呢!”
华珺的行李也没有收拾,他只是想在心中多多少少给自己留个念想,哪怕是一个他还未曾离开过的错觉。
京都还真是天下都城的心脏,在这偌大的京都之中也走了约莫有一天的时间。可华珺心思郁结了许久,等他回神打量起周遭的场景时,才发现他居然位于京都之中最为热闹的一片街区。
只不过是从妙春堂离去之后,从京都一角,走到了另外一角才是。
长风凄冷,严寒将褪,明明就要迎来万物复苏的时节,可这天气却没有一丝回暖的意思存在。
空气中似是都因为清晖的月色而凝结在了一起,直到街道的某个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蹒跚前进的身影。
这个时辰,街上是不会有人走动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来也怪,明明华珺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双眼的目光投向了迎面而来的两道身影上。
那应该是祖孙二人,老者步履蹒跚,带着似是有些不省人事的小儿着急忙慌地行进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老者的声音沙哑,崩溃的情绪似是加剧了他风烛残年躯体的老化。
华珺能清楚地感受到,若是不能救他孙儿一命,这老者必然也撑不了太久的。
“这位老翁,您还请留步。”许是现在他的处境太过步履维艰,华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