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过后,玉京城外,梁禹骑在自己那匹天下十大名马之中排名第四的“赤电”之上,手提刚刚重新铸好的青龙神戟,一马当先的往郊外而去。
在他的身后,是数百手持锋利兵刃,身披精甲,训练有素的大周甲士。
他们整齐有序的跟在梁禹身后,澎湃的气血震动四野,行军的脚步声使得数里之外都能听闻,可谓威势无双。
沿路的行人不禁为之侧目,纷纷注视着这队人,尤其是伯王梁禹。
百姓们用尊崇、羡慕、赞叹的目光望着他,为其出行的巨大阵仗感到震惊。
梁禹却没有闲心理会这些百姓,他正在酝酿着战意,马上就是与公孙旭的一战了,他绝不愿败。
就在他心中思考着接下来的一战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他前方的岔道口。
“唔!”梁禹目光一凝,倏然用力拉起缰绳,将胯下“赤电”转到一旁。
这匹神马嘶鸣着,而在原本所在之处,一个三十多岁、混混打扮的男子惊慌失措的望着它以及它身上的人。
他是孙寿,他此刻吓呆了。
由于上次关于牧均的事没有办成,他与几个兄弟被好一番教训,钱一分没有拿到,反而被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养好伤,回城外的老家去和老娘过了个年,结果却被老娘一顿数落,郁闷之下他想着回玉京城去找几个兄弟喝酒,没想到居然不小心冲撞了这位贵人的马匹。
他虽然不学无术,但这些年浪迹在玉京的街头,见识还是有的。
这匹马毛发赤红,没有一根杂色,双目更是有神,带着灵性,体型更是一般马匹的两倍之数,绝对是罕见的名马。
能够骑这等马匹的人,身份绝不寻常。再看后边簇拥的数百甲士,他更是心惊。
“梁字旗?”他最后注意到了那立着的大旗,倏然浑身一震,颤抖着说道:“伯……伯王……”
“既然知道是本王,你还不退下!”梁禹冷冷的望着这个突然走出来,冲撞自己的小混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雄浑的压力。
孙寿骇然退开,跪下磕头道:“王爷饶命,小人绝不是有意冲撞您的。”
梁禹没有回他的话,目光注视着前方,挥手让继续行军。
区区一个小混混,连得罪他的资格都没有。
跪在地上,望着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离开的梁禹,孙寿不由攥紧了拳头。
是啊,自己是何等卑微的存在,哪有资格让高高在上的伯王看上一眼?自己的求饶根本就是个笑话,对方何时在意过自己?
梁禹之后,数百甲士一一走过,灰尘浮起,他们没有一个人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孙寿一眼,倒是不少围攻的行人指指点点着。
“看到那个跪着的人了吗?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混混头子,据说五岁就偷看女孩子洗澡呢……”一个妇人对旁边的人说道。
她旁边的人哼了一声,道:“你知道的这算什么呀,这小子的混账可是遗传的,他爹叫孙福宝,当年就是偷看姑娘洗澡,不小心被淹死的,当时他还没有出身,她娘挺着个大肚子把他爹的尸体领回去的。”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样下流,合该他今天冲撞伯王!”
“小声一点,他可是混混头子,万一回头报复咱们该怎么办……”
听见那一道道嘲讽的声音,被灰尘笼罩身体的孙寿双拳攥的紧紧的。
多少年了,自己依旧要享受这样的目光与嘲讽!
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是流氓,儿子一定也是流氓——这句话在自己出生之时,就不断有人说着,有邻居、有亲戚,更有大街上道括自己的母亲。
在五岁之前的时光,自己永远忘不了的就是母亲那张阴沉的脸,还有那充满痛苦与怨恨的目光。
是啊,父亲那让人不齿的死法,让她蒙羞,害得她一生没脸见人。
她早已绝望,所以自己也应该绝望,作为流氓的儿子,自己就一定会是个流氓。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们所愿!
五岁的自己,对着天空,下定了决心。
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画面,孙寿痛苦的站起,麻木的走着,他没有注意自己走的是哪一个方向,这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世上没有一种命运,是不经过蔑视、痛苦、忍受、奋斗就可改变的,你觉得命运让自己痛苦了吗?那就战胜它,改变一切!”
突然出现的平淡声音让孙寿不由转过头去,却见上次让自己失败的任务目标正负手站于不远处,用一双深邃的眼望着自己。
“你……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孙寿疑惑的问道,他不明白此人为何会在此刻出现,还对自己说这些话。
身影一闪,牧均出现在他的身前,平静的说道:“很简单,均可以改变你的命运,你愿不愿意?”
“改变命运,我这样的人么?”孙寿自嘲的笑着,心头却不由产生一种别样的感觉。
想了想,他问道:“我与您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上次还得罪过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牧均漠然道:“很简单,兴趣所致。”
“兴趣?”孙寿有些疑惑。
牧均反问道:“难道你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均图谋的?”
孙寿摇了摇头,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这种光棍,哪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图谋的?
何况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从上次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