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箱子不大,抱起来却很有分量,黑漆漆的样子不是很起眼,但是袁昭知道这箱子并不普通,箱子整体是玄铁打造,放在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玄铁珍贵,还是打造神兵利器的上好材料,而拿这么多的玄铁来打造一个箱子,袁邵泉一定很宝贝里面的东西。

袁昭抚摸着眼前的小黑箱子,动作熟练,好像做了上百次一般。打开箱子的机关扣,里面放着许多东西,有些杂,有画卷,有扇子,有玉箫,有戏楼的原房契还有更改成现在的房本。

戏楼还是袁家的就好,打开画卷,里面画的是柳敬亭,挺好看的,但还是没有他本人好看。小心合上画卷,袁昭又看了看别的,都是原来柳敬亭常用的小物件儿和玩意儿。

袁昭合上箱子,没有照袁老爷子的话看完归位,而是抱着箱子离开了老宅。

袁仲和张翠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小心抱着箱子的袁仲。

“老头子,这孩子!”张翠芳欲言又止。

“命啊!都是命!”袁仲回身合上了窗帘。

他原以为能躲过去,不曾想,只是妄想罢了,天意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担心那么多也没用。还有,你给我去睡客房!”张翠芳想起了刚才袁仲吼她的事儿,推着袁仲往外走。

“别介,别介!我这明天一早起来被家里的佣人看见多没面子!”袁仲顶着门框不想出去。

“要脸干嘛啊!你有那张嘴就活的挺好!”

“我嘴欠,我嘴欠成了吧!”袁仲拍着自己的嘴头子,和张翠芳道歉。

见张翠芳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滋溜一下赶紧钻进了被窝,他怕一会儿被赶出去。

话说这头,袁昭把玄铁箱放好,开着车往前门去了。他之前从没注意过前门这栋戏楼,现在他想去看看。

袁昭把车停在了附近,步行进去。

夜晚的前门灯光绚烂,人声鼎沸,五湖四海的游客这里都有。

当然,这说的是往常。起初袁昭还没在意,只以为今天的人少些,但是后来越看越不对劲,人少也不能少成这样,路边的街灯也变得昏暗,仔细看来竟是过去用的老式灯笼。

等再往里走走,依稀听见喧闹的声音和些许人影,袁昭往前跑了跑,看着前面的人影。这衣服明显不是现代的,马褂、洋服,带着小礼帽的,就是唯独没有穿他这样的。

袁昭看了看周围,知道自己这是误入了结界。问题是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入的结界都不知道,这就很要命。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照着梦境中的记忆,袁昭找到了戏楼,上面依然挂着春柳戏班的牌匾,看不出什么岁月的摧残,完整干净,仿佛日日有人擦拭一般。

戏楼前没有人,也未挂戏牌,大门闭的紧紧的却不曾上锁。袁昭看了看周围,有一些商铺,甚至打开门做生意。

推门而入,木质的大门嘎吱作响。走进去,左右寻了寻,未见到人,只听见几声清唱的戏文传来,没有了乐器班的伴奏,声音显得更加清晰,传遍了整栋小楼。

袁昭闭眼倾听,待听到唱出的戏文时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声音和戏文,是他第一次做梦时柳敬亭唱的《祭塔》。

袁昭急切的往前走去,待看到戏台上那个唱着戏文的人时,眼角不自觉留下了一滴热泪。

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敬亭!”袁昭的声音中透露着喜悦。

柳敬亭已经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这么唱了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这么在戏楼里唱着,可惜,无论唱的多好听,台下都没有人了。

其实没人听也无碍,只要那个人在下面,就算他是唯一的观众他也乐意,可惜,戏台下空荡荡一片。

他的戏文唱的再好也没人欣赏了。

《祭塔》是他当年学戏时学的第一折戏,用的心血也是最多的,之后无论哪折都比不上这一折,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祟。

他乐意把最好的呈现给那人,那人却每次都笑说下回换个喜庆的,可若自己唱了这一折,他也只会说下回换一个。

我已经唱了这么多回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让我换个喜庆的呢!

“敬亭,这一折太悲伤了,下回换个喜庆的吧!”袁昭的喜悦无以言表,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他不会再有那种看得到摸不着的遗憾了。

戏台上的人听到来人的话有些愣怔。柳敬亭半抬着水袖掩面看着戏台下的袁昭。

“你?”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了,他把自己关在戏楼里,不了解外面的一切,自私的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还和以前一样,只要自己唱,那个人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袁昭跃上戏台,抱住了柳敬亭。

柳敬亭一愣,是暖的!

“换个喜庆的吧!”袁昭放开柳敬亭,笑看着对方。

柳敬亭抬手轻触了一下对方的脸庞,真的是暖的。像是被吓到了般,一触即回,袁昭却突然抓住那要离开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是你吗?”柳敬亭有些疑惑,面前的人是个生面孔,他没有印象,可他说出的话袁邵泉却对他说了无数遍。是你吗?

袁昭张了张嘴,他该怎么告诉他。说自己是袁邵泉?还是说是他的后人?

柳敬亭了然,不是他!也是,这么些年了!人要么活着要么死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只有他困在原地出不来,物是人非啊!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人却早已不是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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