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中书省群情激奋的大臣们,胡惟庸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只是yin沉着脸坐在那儿,任由下面的人发表着意见,但却不做任何表示。
这些年,胡惟庸发福得厉害。肚子挺挺的,全身都像发酵了一般,膨胀得将朝服都塞得满满实实的。
长期安逸的生活,使他面肌松懈,两个大眼泡垂得很低。整个一个人,让人看后都会有一种疏懒的印象。
但谁也不敢相信这种只流于表面上的东西,胡丞相的长袖善舞,在整个大明朝野之间都是相当有影响的,这个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看着胡丞相不发表任何态度,大臣们的心思都飞快的转动着,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应对之策,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中书舍人陈坤道:“所谓祥瑞,大都是为了邀功媚上之举,驸马都尉身为外戚,又被委以巡抚军镇之重任,仍然不满足,要以祥瑞媚惑君王,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想获得更高的恩宠,一个外戚,要如此高的恩宠做什么,狼子之心昭然,必为不轨也。”
中书省左司郎中周宁接着道:“所以对于陛下的一时沉迷,我们身为臣子的要尽力的去劝谏,真的不行,发动六部给事中联合封驳皇上的此次决议,否则恐怕祥瑞一起,以后各地祥瑞接踵而来,岂非助长了官员的投机之心!”
另一个中书舍人张赟,皱着眉头说道:“肯定不能让祥瑞送至京师,否则万一皇上龙颜大悦。其后果不可估量,丞相大人可以召见御史台御史大夫。对其进行弹劾.......。”
“够了!”
正在众说纷纭之时,上面端坐的胡惟庸轻喝了一声。顿时整个中书省议事厅内,都鸦雀无声了。
“汪大人,此时您怎么看。”
没有理会被自己举止吓住的属下官员,胡惟庸反而向坐在他右首的汪广洋询问了一句,汪广洋更是不堪,可能是昨夜酒喝的太多了,眼皮都快耷拉到脸上,两颊之上还有泛着一丝c中毒的模样。
听到胡惟庸问他。不由一愣,因为他刚才根本就在打瞌睡,什么也没有听到,又不好明说,无奈之下,只得应付了一句道:“此法大善,单凭胡大人做主就是,老夫昨夜偶感风寒,jing力却是越来越不济了。”
中书省众人听说此言。不由眼中都露出鄙夷之se,这个酒se丞相,果然是扶不上台面的阿斗,胡大人好不容易才垂询一下你的意见。你就这样应付了事,要知道,胡丞相还没有表态。你就此言大善,到底是那一句话大善呢?
但是下首坐着的官员神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中书省左丞相和右丞相之间的情绪,汪广洋依旧是那副沉醉不醒的模样。而胡惟庸显出来谦虚更是让很多官员闻所未闻,只听他说道:
“那对于这些决议,汪大人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汪广洋眼里露出意思诧异,但还是强笑道:“胡丞相既然没有意见,老夫当然也无异议,该怎么办,老夫照做就是。”
下面有看明白事情的人,不由发出一阵叹息,这可能也就是最近几年的汪广洋典型的表现吧,被胡惟庸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好像没有一点感觉。
这件事明明就是胡惟庸不好表态,真的要按照刚才中书省属官那般说辞去处理,肯定会引起皇上的不喜,最后不但不会起到丝毫作用,反而可能会因此让皇上反感。
这些属官们不是不知道此中的厉害,但无论出什么主意,都不会轮到自己出头,正所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些无关自己痛痒,而又可以讨好胡丞相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胡惟庸当然知道其中大部分的说辞是为了讨好自己,而实际cao作绝对不行,但是作为上位者,就是看不得身边有人轻松,汪广洋就是最明显的,虽然汪广洋身为右丞相,真的要是和他唱反调,肯定会给他造成一些麻烦。
但是当汪广洋什么事情都不管,凡事都依从自己的时候,胡惟庸又看不得他那么舒心的样子,要不是朝野之间暂时没有可以替代汪广洋的人,胡惟庸真恨不得立即把这高邮咸鸭蛋有多远赶多远。
“高邮咸鸭蛋”是胡惟庸私下喊汪广洋的一个蔑称,却不是以高邮人喜好养鸭,腌制咸鸭蛋出名为典故。
“高邮咸鸭蛋”是胡惟庸暗指汪广洋上不得席面,只能偶尔拿来佐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这件事,无缘无故的,被胡惟庸推到了懵懂的汪广洋身上,分明是想用汪广洋做探路石,那样的话,无论成败都和他胡丞相没有半点关系。
果其不然,象征xing的问问汪广洋之后,胡惟庸下了结论,道:“既然右丞相觉得你们的建议不错,不妨去做做看看,不要辜负了汪大人对你们的期望啊。”
众人哑然,遂躬身听命,汪广洋眼角露出一丝苦意,却是一闪即逝,又恢复了老眼昏花的情景。
胡惟庸却是没有和众人纠缠,定下结论了以后,就拂袖进了属于自己的单间,他要梳理一下皇上的用意,还有驸马都尉庞煌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一句心里话,对于这两封奏折,胡惟庸都没有太放在心上,不就是一个呈献祥瑞,一个弹劾刘忠吗?
在胡惟庸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就说弹劾刘忠那一条,有什么意思呢?六年的丞相生涯已经在大明的朝堂上形成了一个定律,皇上要处理臣子,自己这个丞相不点头,皇上也不好太过于执着。
就比如说现在的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