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煌终于遇到了自己穿越后最大的难题,好像临安公主是难产了!
曾经以为无论是面对什么问题,自己都可以去从容面对,凭借领先于这个时代六百余年的经验,什么事情都不会难倒自己,最多也就是换个思路的问题。
但是面对自己妻子的难产,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几次想要进屋里看望一下妻子,但是却被一群老妈子死死的拦在门外,怎么样不让他进去,说是怕染上什么晦气。
庞煌纵然是不相信这些,但是拗不过这些老太婆,只好在院子里急的之转圈。
洪武十一年就在临安公主的阵痛中过去了,偌大的北平府,估计也就是公主府内没有一丝丝过年的气息,全部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终于到了洪武十二年正月初五,关键xing的一刻终于到来了。
临安公主的腹中猛的抽搐起来,一阵阵痛意折磨的她的神经。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自己丈夫庞煌的孩子。而为丈夫传宗接代是作为妻子的责任,所以她一定要生出来。许是这便是一个母亲在选择生死的时候想的,哪怕她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被角湿漉漉的,是一滩血水顺着被角蔓延而下。临安公主凭着仅有的一丝冷静把身体平放了开来,谁能体会她现在的苦楚,虽然周围都是丫鬟、接生婆,门外还围着一群医官,但如今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腹部的疼痛一丝丝加剧。临安公主攥紧手中的被子,就等待着最后时刻。听刚才的接生婆说。等到宫口开了,一阵阵开始伸缩的时候。她就得用力了。
静待时间过去,她早已身心俱疲,三更时分,临安公主的腹部又开始抽痛了,这次痛的更加厉害。
她咬住牙,手中的被角让她捏的走了形,拼命使劲,可是孩子没有半分要生出来的意思。
难产了……?
庞煌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随着妻子阵痛的频率逐渐增加。他也陷入了一种抓狂的状态,而今天夜里,看着接生婆的忙碌的样子,听着妻子在室内撕心裂肺的呻吟,庞煌的心都要碎了。
还是三更,一个接生婆双手带着血迹,畏畏缩缩的走出,颤抖着走过来,还没有到庞煌身边。便手脚酥软的跪倒在地上,几乎是匍匐着一路爬来,哀声道:“驸马爷,公主的身子骨太弱。恐怕是不行了,现在您老发句话,是保公主。还是保小公子呢?”
庞煌头一晕,无论在那个时代。当医生说出这句话时,都不是太妙。
刘彪上前一步。一巴掌把那接生婆打翻在地上,狰狞着说:“有一个闪失,大人让你们全家陪葬,还在这啰嗦什么,还不快进去。”
庞煌几乎是失去了方寸,他不是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在大明如今的医疗条件下,难产几乎就代表了一个结局,听到接生婆的那句话,刘彪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本来是他想要做的他想说说的,偏偏就是有种无力的感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关于接生婆所说的保大还是保小的后果,也没有了任何思虑保大或者是保小的政治因素。
只是觉得头脑很乱,丝毫不像是一个穿越者,反而像是一只可怜虫。
在他身后,常茂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的妹妹也就是太子妃常氏,也就是在月余前难产而死,消息已经传到常茂这里,在难过又失去一个亲人的同时,看到面前的这个是自己上司,亦是自己好友的人也面临着这个状况,心情可想而知。
那个接生婆挨了一巴掌,连滚带爬的又回到了室内,继续想自己的办法。
几乎与此同时,室内又传来临安公主一声痛苦的叫声,震的庞煌的头脑一阵眩晕,直接有些摇摇晃晃的,后面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待到众人看时,却是柳若秋,这个盲人此时有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从容。
“大人,别着急,听公主刚才的声音中气十足,似乎未伤及根本,情况还没有那么坏。不如让我和柔雪进去看看。”
“好!”庞煌点点头,心神稳定下来,道:“咱们一起进去。”
听到刚才接生婆连滚带爬的过来禀报,再听到庞煌的这个决定,似乎也没有人再来阻止他进产房了。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里,反而好像是苏柔雪和柳若秋二人扶着庞煌步入了产房之内。
这时候的产房,可能怕孕妇受到风寒,再加上此时的北平正是冬季最寒冷的季节,所以密封的极严,也正是因为密封的缘故,所以房间内透露出浓浓的腥气,
屏风的后面摆着一张大床,床榻上铺满了厚厚的棉絮被褥,而那些浅颜se的棉絮被褥都已经被大片的水迹和血迹所掩盖而失去了原来的颜se。
不过看临安公主仍然在做着努力呼吸着,大口的呼吸着,看到丈夫进来,沾满汗水和泪水的脸庞露出一种无奈。
好像丝毫没有看到柳若秋和苏柔雪的进入,只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好像一种绝望的决绝一般。
庞煌快步走到临安公主的右侧,拿起本来紧抓住被褥的手,捧在自己的手里,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临安公主散乱的长发,顺便帮她将几缕已经湿透了的头发放置在耳后。
没有语言,也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苏柔雪本来搀扶柳若秋的双手也骤然抓紧,使劲的力度,竟然让柳若秋皱了一下眉头,由此柳若秋可以想象出产房内的危险。
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