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徐辉祖在早朝散后,在回到府邸的路上,被人拿着驸马都尉的名帖请到了半山园之中,谁知进了一件密室,就看见妹妹在那里垂泪,而临安公主和庞煌在一旁安慰着,不由一愕道:“不是命你不得出府么?”
“是本官带她过来的!”庞煌看到徐辉祖面色不善,忙解释道。虽然这解释稍后就会显得十分苍白无力,但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之下,庞煌也只能这么说了,随后临安公主拍拍满脸粉红的徐妙儿,向庞煌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就要暂时避开。
但是庞煌为徐妙儿开脱,但后者却丝毫不领情,瞪着大哥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我为什么不能出府?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府?你说!”
看到徐妙儿这般模样,庞煌和临安公主倒是不好走开,而徐辉祖被妹妹呛了这么一通,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碍于是在别人的地盘,碍于有外人在旁边,不好发火,其实肺都快被气炸了。这个妹妹,受到四弟的蛊惑,和燕王一向走的很近,他从最近两个弟弟的举止,和最近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凭着多年锻炼出来的政治嗅觉,知道朝廷肯定有所动作。
所以才将妹妹禁足在府中,防止徐妙儿做一些冲动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姐姐燕王妃找来,也借故推辞了,但是早朝刚散,自己就在半山园发现了妹妹,而且庞煌还说是自己带她过来的。庞煌刚才也在早朝,那里会有那么快的动作呢。
徐辉祖心里升腾出一种不祥的感觉,甚至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半山园的左右,才发现刚才带他进殿的那个太监也不见了踪影。本来空旷的半山园,现在除了他们兄妹二人,也只有临安公主和庞煌他们四人而已。
想着刚才临安公主要离去,再看看哭的脸如桃花般的妹妹,徐辉祖的面色阴沉入水,索性默然不语,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为兄不让你就出府,其实是为你好,妙儿,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徐辉祖斟酌着言辞。慢慢的说:“既然驸马都尉接你过来。那你今天出府的事情,哥哥就不再追究了。不知这次驸马都尉找你何事?若是无事了,就跟大哥回家吧……。”
“什么驸马都尉找我过来。他是把我抓来的……。”
徐妙儿鼻子再次一酸,终于又抽泣开来,无论他如何冰雪聪明,也无论他如何机心巧妙,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昨夜,他从画舫里面出来,本来是想带李晟敏回府,因为她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一副女人的装扮,流落在烟花之地。
姚广孝他们等的哪段时间。徐妙儿一直在劝说李晟敏,所以才那么晚离开,最后终于成功了,徐妙儿心里正高兴着,由于李晟敏之前一直是女装打扮,又在徐家养的戏子歌姬中混杂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也不用收拾什么,就一起走了出来,连随徐妙儿一起来的家丁、婢女也没有丝毫疑心。
可是他们刚上岸没有多久,正要上轿,突然来了几个泼皮,互相吵闹着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一个不留神,有个泼皮竟然扑在李晟敏的脚下,还试图掀开裙子往里面窥望。
面对着如此事情,在魏国公府养尊处优的徐妙儿当然不依,在魏国公府做家丁的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纠缠在一起,谁知道这几个泼皮无赖也有些本事,和训练有素的徐府家丁打的也是有来有往的,一时半会分页分不开。
正在着急,突然来了一队官兵,自称是五城兵马司的,要将双方全部待到衙门里去,就算是徐妙儿亮出了魏国公府的身份,对方也不由分说把他们带走,可是几个转弯,却将他和李晟敏分开,等徐妙儿感觉事情不好,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半山园,而以往的临安公主正在那里等待。
这已经是姚广孝在急切之间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如果当晚不抓捕那高丽的十三人,浪费庞大的人力、物力不说,就说错过了一天会有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定,而且,一旦李晟敏进入了魏国公府,再抓的话,就要牵连徐辉祖了,这是庞煌不想的,至少是目前还不想。
徐妙儿看到了庞煌、临安公主二人,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万分,一方面担心情郎的安全,因为朝廷一直没有放弃搜捕李晟敏他们,自己和他们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另一方面,看夜间发生的事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朝廷的监视当中,那么自己所做的事情…….。
一下子惊恐起来,徐妙儿出生在魏国公府,由于父亲早亡而造成家人对其的溺爱,从懂事起就一帆风顺的她,猛地品尝出惊恐的滋味,如果一直偏袒姐夫燕王,是处于个人好恶或者是受徐增寿影响的话,那么这次是为什么呢?
在临安公主和庞煌的劝慰诱导中,伤心哭泣的她渐渐悟出点什么,驸马都尉庞煌根本不想揭发自己,徐妙儿心里想,甚至根本不想为难自己,否则,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带来半山园,也根本没有必要让临安公主这个姐妹来陪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后,徐妙儿心中大定,遂开始忧虑李晟敏的事情,用嘤嘤低泣掩饰着自己的心思,不顾姐妹的心情,心里反复想着怎么为李晟敏开脱罪责。
她爱李晟敏,至少徐妙儿是这么想的,她可以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甚至有时候想,就算是家破人亡,爱这个男人的心也不会改变一丝一毫。
徐妙儿不是没有想到过后果,她是定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