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楚越持着花白的胡子,有些失神的说:“老夫在西北经年,当初随平安巡抚对抗帖木儿大军时,曾经吃过不明敌情之苦,所以在平安巡抚的交待下,我们西北都司一直致力于在西北诸地的情报网络,据老夫所知,朱棣在聚拢大军之传言不假!!关于这些,老夫已经在最快的时间禀明圣上了。”
“驸马大人,皇上明察幽微,心中早就有所察觉,也作了未雨绸缪,再三敕谕我西北都司、辽东都司、乃至蜀中都司等地最近加紧了练兵进程,并有其他一系列严密措施。”
“那么巡抚大人,如果说二皇子之事和燕王朱棣聚拢兵马有关,这种推测不知道可否成立?”
楚越的呼吸一窒,他没有想到庞煌会将这两件事牵涉到一起,但是想一下两件事情所发生的时机,于是也有些迟疑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驸马都尉将这两件事情扯在了一起。
他相信庞煌也不敢乱来,还是忠于皇上的,但是如果说此事是朱棣所策划的,那朱棣现在在大明还有如此的影响力吗?还是大明朝堂之上,还有人为其筹谋?
伸手从袖中掏出西安守备送呈的密信,说,“驸马猜测如为属实,那么我大明就真的要大乱了!”
“噢?”庞煌一惊,迅速地将信函看了一遍,沉思片刻,叹了一口长气,说:“扑朔迷离,捕风捉影。难,很难。”
接着庞煌接着说道:“我准备面见陛下说辞。关于何宇自尽之事,现在京师中还未收到消息吧?”
楚越点点头。何宇只是他为了保险起见,做出的预防之举,一个凉州卫指挥使的自尽,当然不会那么快呈报京师,现在估计还在他的巡抚行辕之内等候他回去处理呢?
庞煌点点头,说道:“巡抚大人的意思,如果本驸马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证明朱棣或者朱棣的党羽已经渗透进了军队之中吗?”
这一下,楚越是彻底的什么也没有表示。明哲保身这一条,对于一方巡抚来说,还是不算生疏的。他已经看出了现在大明朝野的局势,身为军方的人物,他是不想牵涉于其中,更不要说庞煌这么的设想了。
“何宇死了?”朱元璋面无表情的看着朝堂之上情报处的刘玉,开口又说道:“确定是自尽?”
刘玉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神,连忙将身子弯了下来,恭敬的回禀道:“属下详查过。何宇的确自尽于西安守备师的师部行辕之内,无可疑,因为皇上一直命令臣下监视何宇的一举一动,所以情报处一点也不敢怠慢。从进入西安守备师的行辕之后,到自尽那一天,何宇的一举一动。包括见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情报处都有记载,并且一起送来京师。现在情报处正在筛选,稍后就会有奏报呈上。”
朱元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管情报处的刘玉看见没有看见自己的表示,随后又问道:“今日驸马庞煌去见过楚越了?有什么消息?”
“巡抚大人对于二皇子的事情比较谨慎,避而不谈,而驸马则声称怀疑二皇子遭人冤枉,乃是和在西北的燕王有关。”
“庞煌真的有些多事,这件事情在军方那里说什么?难道就不怕楚越弹劾他妄自揣测军事吗?”朱元璋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理会刘玉的反应,随后又道:“既然大家都急了,那就不等了!!”
刘玉的脊背已经渗出了汗水,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说此事,难道是怀疑自己的不忠,所以进行试探吗?想到这里,刘玉更是战战兢兢,不敢仰视了。
东方微明,奉天大殿前静候着朝见的群臣。一连六七天朝堂之上的沉静,今日皇上宣召陕西被召见的官员御前问话,这使文武百官便有种种猜测。难道是皇帝有决断了吗?是召回二皇子,还是力挺二皇子,今日的朝会估计会揭晓谜底了。
站在行列中的大臣们都显得异常亢奋,十分紧张的等待着皇上的决定。当鸿胪寺官宣示上殿后,群臣鱼贯而入。朝觐大礼一毕,庞煌就急不可耐地想走出朝班。但朱元璋却首先开了口,说是各位臣工奏折,内阁大臣一一览阅批复,未决之疏已由朕御览。
黄河水患要严防决口,务须加固堤防;山东流寇又有抬头之势,着兵部行文济南都司密切注视贼寇动态,准备讨伐荡平……然后又命户部尚书陈瑄,传谕凤阳府,召被禁足的朱高炽进京觐见。大家都想道,皇上怎么今日临朝又说起这些来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为什么对陕西的事儿只字不提呢?终于一反多年来稳健沉着的常态,庞煌疾步走出朝班趋步御前,奏道:“启奏皇上,臣驸马都尉庞煌……。”
朱元璋打断他的话,问道:“驸马,你又有什么奏闻?”
庞煌率先开始发难道:“圣上容禀,陕西凉州冒充皇差一案已发月余,至今未有了结。臣以为,法不责贵,则天下不服,只恐……。”
朱元璋立即又截住他的话头:“朕说过不追究的么?”
庞煌语塞:“这……。”
于是便有刑部侍郎刘宪,太常寺卿解纶等相继奏上秦王朱樉的冤屈,且二皇子在陕西调度军需,代天巡狩,曾经为朝廷做过许多好事,同时也会得罪很多人,还请陛下给予做主等等。
吏部侍郎柳春上前奏道:“二皇子殿下虽有过,然可将功折罪,现在大明盛世,不免会有好大喜功居心叵测之徒,刻意构陷皇子。这种屡犯天颜藐视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