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走进御书房。伊王朱彝以常礼参拜皇帝,朱元璋眯着眼睛靠在龙椅上,手中不知拿着谁的奏折却没有看,鼻子哼了哼,睁开眼,没有动怒,语意也很平缓。
说道:“伊王,朕听说你在宗室会议上,对朕的决议好像有些不满?”
伊王朱彝心里一松,迅速敏感到,可能是自己在宗人府大放阙词被人捅到了皇帝这里,想到这里,心里一阵轻松,刚刚来皇宫之前王妃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王爷,昨夜你让卜大统领去做什么了,妾身也知道,但是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王爷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来个抵死不认就是,何况,这件事王爷虽然吩咐下去了,但是我哥哥做的事情,王爷事前是真的不知道,用不着心虚。”
“而且,王爷一向骄傲惯了,从来没有低过头,这次去皇宫见皇帝,大可不必一副心虚的样子,那样可能会更令人怀疑.......。”
想到这里,朱彝的腰杆挺了挺,直起身来,看见皇帝没有露出特别的神色,反而放心下来,轻轻摇头看看四周,似乎想要给自己找个座位,但是没有皇帝的允许,在侍卫的环视面前,他倒也不敢太过放恣,于是拱手回道:
“皇上既然明言,儿臣虽然身为王爷,但毕竟也是皇上的臣子,自然是要回答的,那些话臣的确是说了。但是......。”
“儿臣虽然是皇上的臣子,但依然是皇室中人,而江山是我们朱家的江山,是父皇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为了我们朱家的江山,有些话,儿臣即使知道不对,还是要说的。”
言语犀利,哪里还像民间所传说中那残暴、粗俗的伊王朱彝,就连朱元璋也不由不需要刮目先看。这些话,说的在情在理,估计就算是朱元璋再糊涂,也要被这番一心为朱家天下的理论稍微打动,心中减去几分恶感。
朱元璋不动声色,说道:“朕身为大明天子,难道还不为大明着想吗?你暗中抵抗圣旨,难道就是为我大明江山考虑吗?以此看来,晋王、秦王、植王叔他们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伊王你的忠心了?”
皇帝的话充满了嘲讽。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但是暗中的一些软弱。却是让伊王朱彝心里一跳,好像抓住了皇帝的什么弱点一样,斗志昂扬起来。
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道:“皇上。儿臣不敢,几个王兄都是大才之人,岂能是儿臣能够比的上的,但是他们以大局为重,以皇上的威信为尊,本王相比,自然有些不识大体,但是,恶人总是要有人出来做的。”
“儿臣以为......。”心魔一去。朱彝的心里顿时有了信心。而“儿臣”这个已经习惯的自称,也渐渐的顺口起来,却没有看到朱元璋的眉头渐渐的落下了一丝不愉,只顾自己说道:“儿臣以为,齐泰之事。放在宗人府宗室会议上议论,肯定是不合适的。宗人府是什么地方,是皇亲国戚,亲王贵胄们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他齐泰是一个靖海侯,和皇室毫无瓜葛,为什么要放在宗人府讨论,本就与体制不和,而皇上建立宗人府,就是要给我们这些本来已经闲散之人商议国事的机会,为了处理朱家宗室之内的一些不肖之人,外面臣子的事情,儿臣不想参合,也参合不进来啊。”
还是句句在理,但是又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怨怼之心,让人捉摸不定伊王的的确想法,但总之说这么多,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我反对,是没有错的。
朱元璋悄然一笑,说道:“那朕准备依照民意,加封齐泰为静海王之事,你也是反对了?”
伊王朱彝总算是听到了一个真正的消息,这个消息是从皇上的嘴巴里亲口说出来的,那意义就不一般了,他也没有想到,还没有说几句话,皇帝就自己承认了,他心里一直以为,皇帝永远也不会亲口说出来,那么他就可以借助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哑谜,继续为自己开脱,谁知道皇帝亲口说出来,让他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皇上万万不可,异姓封王,有违父皇您之前定下的铁律,实在是有伤国体的事情,皇上金口玉言,岂可轻易说出呢?”
朱元璋倒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草包王爷,到底怎么变成了一个能言善辩之士,也没有动怒,索性和他争辩起来。
“异姓封王,在前些年的时间已经开始,比如中山王、开平王、岐阳王和宁河王等等,不都是朕恩宠封赠,就连前些年朕追封黔宁王,大家也没有出声,何来你这么一说呢?”
伊王朱彝心里嘀咕着,他的学问并不多,但是洪武年间最近十余年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王爷还是经常和别人议论的,皇帝说的这些话,他心里都清楚,但是能一样吗?
中山王徐达:开国功臣之一。封魏国公,追赠中山王,谥“武宁”。
开平王常遇春:洪武二年卒于军,追封王,谥“忠武”。
岐阳王李文忠:初封曹国公,追封岐阳王,谥“武靖”。
宁河王邓愈:追封岐阳王,谥“武顺”。
东瓯王汤和:初封中山侯,进封信国公,追封王,谥“襄武”。
黔宁王沐英:初封西平侯,追封王,谥“昭靖”。
这些都是开国的功臣,并且这些封王的决定也是死后经过商议追封的,追封的王爵不能世袭,也不能进入宗人府,能和齐泰这个活人相比吗?
而且还要把齐泰的事情摆到宗人府进行讨论,难道是想齐泰进入宗人府,有了这种想法,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