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太祖高皇帝面前,你和朕皆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所以就不要多礼了。”朱标望着转过头来,望着山脚林立的石碑、雕刻。淡淡的说:“在父皇面前,今日只有兄弟,没有君臣。我们进去吧!!”
“刘超,你们在这里等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
皇帝好像还说些什么,但谁也没有听清楚,看到皇上举步踏上石阶,往享殿行去,也不敢阻拦,只是用一种敌意的眼光看着朱棣,仿佛是说,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就算是王爷,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一样。
但是朱棣却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从容,反而紧盯着皇帝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在的提醒下,才举步跟了过去。
五楹五进的孝陵享殿里,静谧肃穆。朱标已经提前命所有的人离开,此刻独自一人在烛光煌煌的太祖皇帝和马娘娘神位前,亲自点燃香炷,插进灵像前的巨大香炉内,然后退至蒲团跪下行了拜揖大礼。这是皇帝除了祭拜天地、列祖列宗之外,唯一屈尊的行为。
拜谒之后,朱标就站在空寂无人的大殿内,孤独的听着身后的脚步慢慢的靠近。仰视朱元璋和马皇后那永远也不能再改变表情的遗像,用余光看着朱棣在重复着刚才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可是他忽然觉得,朱棣的脚步异常沉重,似乎使人有种悲凉的感觉。
“皇上,不知这次召见微臣……。”
“四弟!”朱标打断朱棣的话,挥手说。他心里清楚,这次的谈话,可能决定着以后大明的走向,必须用什么打动朱棣,在来之前,让捎过去的小包,已经使朱棣心生忌惮。现在该是怀柔的时候了。
朱棣的话语一顿,接下来又听朱标说道:“在父皇面前,我们都是朱家的子孙,没有君君臣臣。只有辈分亲情,四弟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还是喊我哥哥吧。”
朱棣欲言又止,转脸见到伫然而立定的父母画像和灵位,顿时觉得有股暖流涌上心头,道:“大哥,清明刚过,你让四弟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说着说着骤然停下,因为朱棣发觉自己是在说废话。来时路上的措辞,被这个大哥我的举动无形中击溃,使他说也说不出来。
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大哥,你还知道什么?”
“不该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朱标茫然若失地说:“大哥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请四弟过来,一起问问父皇。”
朱棣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将小包递给朱标,而后者接过,看到已经拆开过的痕迹,心里一动。打开这个小包,里面是一个锦盒,锦盒内只有一张纸条,朱标取出,凑在香烛上点燃,火光一闪。要是有旁人在侧,就可以看到里面赫然写着:“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
正是这十一个字,让朱棣心里忌惮的来到皇陵。也正是这十一个字,敲打着朱棣已经认为很坚强的心灵。
看着灰烬飘于享殿的地砖上,朱标用一种几乎哽咽着的语气说道:“父皇看到这张纸条,也不知道会怎么想,四弟,你我都是朱家的子孙,大明也是朱家的天下,四弟若是觉得心里不甘,只需说一声即可,大哥自会择机禅让,四弟又何必受到外人蛊惑,离间我们朱家的骨肉之情呢?”
听到这句话,朱棣从骨肉亲情中渐渐冷静下来,道:“大哥,四弟没有这样想,也不会这样做,在父皇、母后的灵位前,我发誓……。”
朱标心里却是闷哼一声,那里会上朱棣这个当,脸上一片悲痛,拦道:“四弟,现在父皇和皇祖母的享殿,是咱们自家人在说话,难道四弟还要瞒大哥我吗?今日,大哥说的都是真心话,四弟,有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不能当面说清呢?”
朱棣迟疑地说:“这……这可能是有所传言,但是四弟绝无这个心思,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四弟的为人吗?”
朱标停止了话语,默然注视着朱棣,恭敬而有礼的说道:“当着父皇和皇祖母的面,四弟,你说,难道袁珙没有给你说过类似的话?那和高丽李芳远的约定呢、纪纲、穆肃、郑和、王景弘呢、金忠的五千团练呢……。”
看着朱棣吃惊的望着自己,朱标知道对方不是吃惊于自己知道的多,而是吃惊于自己的直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部分朱棣认为很机密的事情都提了一下,因为他已经吃准,自己写给朱棣的那张纸条上的话,虽然不中,但相差亦不会太远,有了这个凭仗,所以干脆一股脑的说了很多。
朱棣被朱标这么一激,反而神情倒是渐渐冷静下来,待到朱标停止,马上反问道:“大哥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让四弟在京师里如此逍遥,是想看四弟唱戏吗?”
说完,自己发出了一阵渗人的惨笑,仿佛是自己遭到了愚弄,朱标向前走了两步,愤然转过身背对着朱棣,反诘道:“四弟,大哥知道这么多,却什么也没有做,难道四弟还不明白大哥我的心意吗?”
朱棣语促地说:“你……?”
朱标接着说了一句朱棣怎么也想不到的话,只听他说道:“无论别人怎么说,大哥相信从四弟的心里,是不想这样做的。”
朱棣只好继续沉默,心里思考着大哥我到底想做些什么,两眼呆然望着父母的画像,说不出话来。
“但是四弟不想,不代表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不想……,”朱标话锋一转,语出依旧是惊人:“谁不想有开国之功,谁不想有从龙机遇,远有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