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庄驿城门等到路上,再由路上走到码头,早该来送鱼的黑妞或者是蔡老伯就是不见踪影,一直到天近黄昏的时候,耳朵才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妙,难道出了什么变故?要不几年如一日的送鱼,到今天突然就断掉了,前天还交代了,京师的武定侯在附近驻跸,说不定会来曹庄驿,让多准备一些海味备着。
蔡老伯就算是不想把闺女嫁给自己,那也不用给几十年的生意过不去吧,这鱼在集市上才多少钱一斤,卖到军营里是多少钱一斤,他耳朵都知道,更别说是买了一辈子鱼的人了。
看看天色渐晚,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就这么算了,可是放在耳朵身上不行,今晚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恐怕非发疯不可。趁着天还没黑,就寻了船家要去觉华岛,可没人愿意去,天寒地冻的,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看在他是军爷的份上,更看着曹庄驿屯卫平时的好处,有个渔家拗不过耳朵的纠缠,就把自己的船借给他,让他自己去,反正几十里的水路,也不算太远。
拿出平日和黑妞厮混的劲头,这条水路他每个月都要往返几次,倒也熟悉,也算是耳朵胆大,靠着极为不熟练的操船技术,硬是费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觉华岛,但是却偏离了方向,找不到码头所在,只好随便靠岸,将船拴在礁石上,摸黑就往黑妞家去了。
初行没有几步,耳朵就感到万分的不妥起来,毕竟十六岁从军,也打过几场硬仗,那种从战场上磨练出的直觉,让他的毛孔骤然紧缩,从泛着腥气的海风中,他还闻到一种熟悉的气味,是血腥味。对是血腥味。
本能让他摸向腰间拔刀,手却扑了个空,md,今天又不是来打仗。是要提亲的,连武器都没有带,耳朵嘴里嘟囔着,但脚步却是轻了许多,腰也弯了下来,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黑妞家离这个地方应该不太远,由于岛上的人家大部分都是渔户,所以住的比较分散,各家很自觉的划分着海域。以免打渔时的冲突。唯一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应该就是大龙宫寺的周围,渔户们老了之后,打不了鱼、撒不了网,就开始信佛。住在寺庙周围,那是希望能沾染一点佛气灵光,虽求不得长生,总可以延年益寿吧!
距离黑妞家近了,耳朵反而舒了口气,有灯光,那就是没事。脚步也轻快了很多,心里寻思着怎么开口,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莽撞的耳朵到现在才想起了自己两手空空,晃悠、晃悠的就过来提亲了。是不是有些可笑。
堂屋里面亮着灯,却关着门,里面传出吵闹的喝酒声,说的话耳朵也听不懂,不过觉华岛上经常有女真人过来。那些野人的话他也听不懂。所以这点倒是没有让他奇怪,趁着这个机会,他来到黑妞住的小屋附近,里面也亮着灯光,想起了黑妞那一只手握不住的胸脯和浑圆的大腿,耳朵心灵深处那股邪火腾的一下子就升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就着那条敞开的缝隙一看……。
耳朵刚才还沸腾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在昏暗的油灯照射下,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仰躺在床上,浑圆的大腿被拉的很开,一个留着阴阳头的矮子在那里卖力的冲刺着,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的人,裤子已经褪至脚下,露着可憎的下身在那里推搡着,好像是在催促伙伴快点……。
几乎是刹那间,耳朵的脑海一片空白,再也顾不得什么,也不再去想什么原因,怒吼声中一拳将门擂开,不顾一切的抓着那个正在冲刺着的矮子脖颈,使劲的往墙上摔去,伴随着“吧唧”一声,顿时没有了声息,下身像是受惊的鼻涕虫一般,迅速萎缩着,伴随着流出一股shī_jìn的浊黄……。
那个裤子褪至脚下的矮子显然是吃惊不小,惊惶着不知道该是先提上裤子,还是先拿武器,但耳朵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顺手操起一条板凳,迎面砸了下来,那矮子下意识的用手去挡,那里能扛得住那含怒一击,身高顿时又矮了半尺,白色的脑浆混着黑色的血迅速的蔓延开来。
耳朵这才发现,黑妞的床边躺着蔡老伯,肚子被豁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内脏堆积在身下,脖子也被砍了一刀,软绵绵的歪着,只有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儿的方向,被砍断双手的胳膊往前探着,似乎想要阻止什么,但咫尺的距离对他来说,也如天涯那么遥远。
丢掉手中的板凳,耳朵扑向黑妞,触及皮肤,不用去探视呼吸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经死了,脖子上勒着黑妞最喜欢带的红巾,那是耳朵送给黑妞的,没有想到,却成了杀死黑妞的凶器。这群畜生,连死人也不放过,耳朵含恨的看了两滩烂肉一眼,胡乱的拿床单遮掩着黑妞赤裸的身体,平时他是多么喜欢将其解开,可是现在唯恐自己遮掩的不够严实。
是倭寇,是倭寇,倭寇又来寇我边塞了。
军人的习惯使耳朵迅速清醒过来,想起刚才那个矮子伸手要拿的武器,是倭刀,耳朵虽然没有和倭寇交过手,可是他们屯卫里面有人曾经在山东抵御过倭寇,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刀,说是战场上的缴获。
这时,门口传来咕噜哇啦的叫喊声,仿佛在质问什么,来不及了,一定要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千户大人,让大人做好准备,要大人出兵为黑妞报仇,虽然不清楚觉华岛上的情况,但出于军人的本能让他觉得应该这样做。迅速的抱起黑妞的尸体,将她和蔡老伯一起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