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儒治世、以佛治心、以道治身,这才是帝王的根本。佛家重心理,道家重生理,儒家重做人。三家道义是一致的,真正求道,三者缺一不可。佛家的性,道家的道,儒家的明德,对最高真理的阐述是一回事。
这些论调对于一直接受儒、道文化的朱雄英起到了一个吸引的作用,好奇害死猫,但是对于一个从懂事起就被排斥的东西的好奇,足于让朱雄英忘记对父皇的惧怕,更何况还有一个可以有皇子诞生的诱饵呢。
接下来的日子,朱雄英孜孜不倦的从智光和尚那里吸取着佛教的一些知识,被潜移默化着犹自未觉。因为在智光的教导中,并没有排斥道教,反而对其大加赞扬,所以没有引起朱雄英的丝毫疑心。
这也是方孝孺有段时日没有受到太子召见,才能从容的布置门下抢占司法部名额的决定,但是也落入了智光的圈套之中。
在智光的暗示中,朱雄英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其中,在东宫之内受戒成了俗家弟子,然后朱雄英来往于法云寺和东宫之间的次数就开始增多起来,也就是这样,才引起了内厂探子的注意。
朱标收到内厂探子的密折之后,竟然有些失态,从自己登基执政以来就开始抑制佛教,没有想到二十多年了,佛教依然靠着其的坚韧生存下来,并四处寻觅着机会伺机再起,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朱雄英虽然性子看上去有些弱。但是有些像自己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便宜老爸朱标。
出身皇家,而且贵为太子。缺乏足够强健的身体和坚韧的心理承耐力,太子之尊却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生活的幸福。尽管他生活在尊贵和优裕之中。他一出生,就具备了继承大明皇帝权位的资格,从小就被严厉管教。特别是成人之后,身边围著众多的名儒和正人君子轮番对他训导和规劝,一言一行都被严格要求按礼法从事。
逐渐长大后,也没有因此而获得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仍只能一如既往地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在漫长而无奈的等待和不安中生活著。尤其是,自己将其送至北平单独执政。渐渐疏远的父子亲情,还有来自两个弟弟的威胁中,寻找心理寄托也是无可厚非的,
特别是子嗣方面,给了儿子太多的心理压力,但多年的太子生涯,和单独执政一方的经验,造就了朱雄英并不是没有主见和原则的逆来顺受之人。
朱标知道这种压力,也知道长期处于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受,但是朱标也有自己的考虑,否则不会将朱雄英逼的那么紧,当然。不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考虑,儿子还算是争气,没有陋习。也是仁君之像。自己按照历朝传位的规则去办的话,也可能自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就可以造就一个景泰之后的盛世。
但那样又如何呢,自己的孙子还会这样吗?孙子的儿子也会如此吗……?
朱标正在试图打造一个新的继承制度和储君秩序。他不能让儿子受到这样的干扰。也不是朱标对佛教有什么成见,也不是对佛教十分反感。相反,出于另一个时空的唯物主义理论熏陶,他对于宗教看的很淡。
但现在大明的情况下,国家必须有一个统一性的宗教,在各个宗教中,朱标倾向于道教,也可能道教是本土教派的原因吧。对佛教不算是反感,但出于扶植道教的目的,就必须打击佛教的蔓延。
他不想和儿子开始争端,于是好久没有顾忌家事的朱标,提起笔来,给儿子写了一封私信。隐晦的表示了对佛教的不赞同。
同时,加派内厂在北平的人手,全力调查智光等人的底细和私下目的。因为有一件事朱标十分奇怪,儿子一直没有子嗣,按照他的理解,就算是在医疗发达的另一个时空,对于不孕不育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根本无法完全解决其中的奥秘。但是智光为什么那么肯定,如果儿子信奉佛教就可以有子嗣呢。
中间肯定有原因,朱标不认为智光敢用这个作为赌注,这样能骗的了多长时间,儿子的耐心又有多长时间?所以朱标对于智光这个人有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和尚到底想做什么呢?
智光不想做什么,只想生存。
当朱雄英收到父皇的家书,虽然对佛教有了一定的好感,但是也有些惶恐。他不明白父皇的意思,也不知道父皇赞同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但是在惶恐中,已经下意识的在智光面前表露出来。
早见惯了人情世故的智光,哪能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朱雄英所能隐瞒的呢,不用三言两语,朱雄英已经将父皇的意思说的七七八八了。
智光并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表情沉静如故。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向朱雄英讲了很多关于史书中看不到的历史。
“殿下,你可知道唐朝信奉什么教派吗?”
“当然是道教……。”朱雄英不用思索,就说了出来,才想起了自己面对的师傅是佛家中人,所以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唐高祖为了自高门第,和老子李聃认本家。太宗皇帝自称‘朕之本系,起自柱下’,以老子为始祖,当然要把道教至尊之位。弟子记得太宗皇帝曾经下诏说:‘自今以后,斋供行法,至于称谓,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
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智光和尚,小声的得出结论,道:“道教乃唐朝国教,这一点是无庸质疑的,请师傅原谅弟子直言。”
从智光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喜怒哀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