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江灵在娘亲身边哭喊半天,只见娘亲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两手紧紧攥着,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家门,找大夫去了。
大夫急急赶到,往榻上一瞧,见江母形状,便吩咐江灵往江母枕下塞一团衣物,再往人中上一掐,不出一会儿,江母竟然长吸一口气,缓缓地喘息起来。
江灵歪在塌下,松一口气,但家里已经翻不出可以抵医资的值钱物件,只得尴尬地缩了缩手,希望改日再给。
大夫也并不计较,知道江灵家没有男丁,家境困顿,便自己收拾了药包离去了,江灵自然道谢不止。
再回身看娘亲,只见她气息平顺,不过脸色发白。江灵赶紧倒了水过来,将娘亲扶起来喝了两口水,再扶她躺下。
看着娘亲平安无事,江灵深知自己犯了大错,便靠在榻下,拉着娘亲的手小声嘀咕。
“娘亲,灵儿知错了。娘亲不要生气。”
江母眼皮微动,眼角淌下一串热泪。
江灵赶紧伸手擦去娘亲的泪水,自己却眼眶发酸,泫然欲滴道:“可是,锦文是为我而死,因为替我挡了才死,灵儿,灵儿实在伤心。”
江灵见娘亲没有异动,便又说道:“锦文没有做过坏事,狐狸也没有做过坏事。娘亲,他们真的是好狐狸。”
江母心里一叹,但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便只能在心里计较难过。
到了晚间,江母被江灵喂了一碗菜汤,才找回点精神,把江灵唤到塌前,有气无力地说道:“灵儿,你不许再跟狐妖来往。”
“可是”
江母的咳嗦打断了江灵的辩解。江母咳完,又说道:“不论狐妖如何,他毕竟是妖。你若跟妖怪交往过密,岂不是伤了多番救助你的乡邻的心?”
江灵无言以对,想起那晚旺叔和其他人星夜找寻她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理亏。
可她仍然不服输地问道:“狐妖对我们无害,大家为何这么讨厌他们?”
江母说道:“是妖怪,怎么会不令人害怕?虽然他们没有害过村里的人,可保不齐日后再生什么变故?妖怪,始终是妖怪,跟我们人是不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江母的精神便用尽了。半睁的眼睛轻轻阖起,呼吸平缓,不久就沉沉睡去。
江灵守着江母想了半夜,心里有委屈,又有不舍。
她曾承诺过去看锦文,可半个月也未曾去。今日听江母此言,怕是以后也不能再去了。
江灵吹熄了灯,躺在江母身边,泪水沾满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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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悠悠,春节已过,冬月将尽。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江母缠绵病榻一月之久,现在也能支起身子。又过了几日,江母自觉精神大好,这天竟然能扶着桌椅在屋里走动起来。
江灵大喜,赶忙扶着江母在门口的太阳地儿里坐下,看娘亲气色红润,嘴角带笑,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日上三竿,江灵正准备扶娘亲回屋歇息,眼角突然瞥见一抹黑色,便回头去看,正好看见一条黑色油亮的长毛尾巴从自家屋东闪过。
江灵先是一愣,呆呆地回过头来,脸色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江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她为何发笑,江灵却抿着嘴不说,只催促江母赶紧进屋。
伺候娘亲吃过午饭,江灵再也按捺不住性子。
她跟江母说要去找江富拿东西,没等江母说话便出了门,拐进二娃家请二娃娘代为照管娘亲,然后往江富家跑去。
正值晌午,江富家正在吃饭。江灵顾不得许多,竟直接跑到堂下,对着正在吃饭的江老爷说了个好,再要说明来意,眼睛突然盯到饭桌上。
饭桌上有鱼有肉,正喷喷冒着香气。馒头比碗还大,堆在篓子里像座小山。
江灵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刚刚吞下的沾了几个米粒的菜汤已经化为青烟飘走了。
江富吃得满嘴流油,拿袖子刚要抹嘴,却被江老爷一把拍在手上,怒斥道:“没有规矩!用布擦!”
早有仆人递了一块白布巾过来,江富就着乱抹了几下,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
江富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屋前看到江灵直盯着饭菜,不由得得意道:“想吃吧!吃不着!”
江灵又羞又恼,正要动怒,江老爷却放下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江灵来啦!吃过饭了没有?过来讲究吃点吧!”
江灵又咽了一口唾沫,摸摸肚子摇摇头说:“吃过了,谢江老爷。”
江老爷早知道江灵这个孩子最是精怪,可偏偏长得好,江富又爱与她混到一处。虽然两人总是打架,但不过是小孩子的玩乐,江老爷从未放到心上。今日一见,江老爷越看越欢喜,又问起江灵的年岁,便起了另外的心思。
江富见江灵少见的羞赧,不由地新奇。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嘲笑道:“鱼肉好吃呦!你没吃过吧!”
江灵攥起拳头,将头一摆,长舒一口气,又回头说道:“你说要留给锦文的兔子呢?我今日要去见他,你将兔子交给我吧!”
江富一听来了精神,惊喜地问道:“他在哪里?我也要去见他!我跟你同去!”
江灵扁起嘴,觉得江富实在讨厌,可又不能不与他敷衍,便说道:“不行!锦文可不愿意见你!”
江富脸色顿时变了,说道:“他说不愿见我?”
江灵点点头,江富低下头,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