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儿看了他一眼,“奚城,我刚才看你的水性还不错,是不是经常在玉河里凫水?”
奚城吐了吐舌头,“余叔,不瞒你说,爷爷他从不让我靠近河岸,今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到河里来,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余灿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伸出小指,“我替你守着这个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余叔,什么事啊?”奚城疑道。
“将来我若让你帮我一个忙,你一定要记得今日欠我的情分,无论什么事,都必须极力达成,绝不可有半分反悔。”
奚城虽然奇怪,但嘴巴上却还是答应道:“我欠余叔一条命,自是拿什么来报答都不为过的,我答应你便是。”
余灿在他肩头重重一拍,便起身离去,奚城由于刚才受到了惊吓,也无心再在水里嬉戏,他穿上衣服刚准备走,背后却传来二牛子的声音,“旱鸭子,怎么,怕了吗?死活都不敢下水是不是?”
奚城冲他做了个鬼脸,“我都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了,你才过来,我现在没兴趣了,准备回去了。”
二牛子用指头在脸上刮了几下,“根本就是怕了嘛,胆小鬼,全村的孩子就属你胆子最小。”
奚城哪里肯放过他,他跑过去,捏住二牛子胖胖的脸蛋,两人扭成一股,一边打一边朝桥那头走去。走到半路,旁边的树林中冷不丁窜出了个人,那人在林边晃了两下,一下子又钻进林子里不见了,吓得俩人都住了手,呆呆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刚才是人还是......还是鬼?”二牛子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指着树丛,身子朝奚城后面躲去。
“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呀。”奚城也怕,但他刚被人骂过胆小鬼,自是不能再露出半分恐惧的样子,只能佯装轻松的拍了拍二牛子,“哎,你不会是怕了吧?看来村里最胆小的人不是我呀。”
“谁......谁害怕了?走,我们去瞧一瞧,谁不敢去谁是王八。”
“去就去。”奚城咽了口唾沫,率先从桥栏杆上翻下去,他回过头,挑衅的看着二牛子,“跟吗?”
二牛子再怕也不愿意当王八的,他也只得翻过栏杆,和奚城并排朝树丛中走去,两人将步子踩得“咚咚”响,不知是在证明自己的胆识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夏季的树林枝叶繁茂,几尺外的东西就已经看不清楚,阳光也被头顶的层层叠叠的树枝给遮蔽住了,半点也漏不进来,整片树林阴暗潮湿,看起来倒真像是鬼怪乐意出没的地方。
奚城和二牛子在迈进树林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可是两人谁都不能先提出离开,因为谁先开口,就会被对方抓住一辈子的把柄,这个代价太大了,他们两个谁都承受不起。
于是两人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的朝林子深处走去,只不过他们的脚步愈来愈慢,步子也越迈越忐忑,就像两人跌宕起伏的内心。
走了一会儿,一座小庙若隐若现的露出一角,二牛子捅了捅奚城,“会不会是有人去庙里祭拜,被我们看到了。”
奚城听他说的在理,心里的怕顿时放下了六七分,他点点头,“那咱们就走到庙旁边,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然后就回家去好不好?”
“好,好。”二牛子从来没反应的这么快过,他拉着奚城的手,和他一起朝着小庙走去,没走上几步,小庙里却闪出一个身影,吓得他怪叫了一声,松开奚城的手躲到一株大树后面。
奚城也被吓得不轻,但是他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待他将面前的人看清楚了,不禁吁了口气,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叙樘点点他的额头,“你小子,把我唬了一跳,”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二牛子,神色多了几分肃穆,“你们是为了到庙里祭拜吗才来的吗?”
“祭拜什么呀,我们连庙里是谁都不知道。”奚城笑着说道。
刘叙樘眉间的纹路更深了,“这座庙在这里多久了?”
“应该是在我出生前就有了吧,反正记忆中它一直在这儿,”奚城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大哥,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这座庙和昨晚那个梦......”他看了一眼二牛子,想起刘叙樘让自己保守秘密的事情,遂不再说下去。
刘叙樘朝庙里看了看,冲他俩做了个进来的手势,奚城和二牛子互相看了看,心里突然对这座从未关注过的小庙产生了几分好奇,两人随着刘叙樘鱼贯而入,头一次见到了大人们经常来祭拜的小庙是什么样子。
庙很小,站三个人就已经将空间挤满了,前方的香炉里插满了香,有几根还燃着火星,显然没多久前还曾有人来祭拜过,香炉正对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无神无佛,而是搁着一个铜制的托盘,盘子里是一叠衣服,一叠白色的绸缎衣服。
“怎么这庙里没有雕像,只有一摞衣服呢?”二牛子抓着脑袋问道。
“是啊,这怎么是个衣冠庙呢,为什么大家不愿意给接受香火之人设立一尊塑像呢?”奚城也心中纳罕。
“也许是因为害怕。”刘叙樘在一旁轻轻说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设想:冷小姐临死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这座来远桥,但是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悲惨离世的命运,村民们怕她冤魂作祟,所以在桥旁边建了这座庙,将她的衣物拿来这里供奉起来,以抚慰她的不甘。
可是建座小庙能有什么用呢?刘叙樘心里冷笑了一声,烧香建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