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指的是谁?”
徐山的父亲楞了一下,“应该就是道馆里的那些师兄弟和山儿的师父吧,还能有谁呢?”
“老人家,那道观在哪里?”
“就在河上游,好像叫什么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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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的大门被推开了,残断的石柱与雄伟的宫墙残骸,默默地伫立在夕阳之中,显得萧瑟异常。
郑荣华带着一队衙役率先走了进去,边走边拍掉沾在衣袍上的蛛网,“大人,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你看满院的荒草,都有半人来高了。”
刘叙樘紧跟其后走了进去,让衙役们逐个房间排查,看有没有和案件相关的线索。他则在院中用长剑拨开地上的杂草,一寸一寸的仔细搜查,不愿放过一丝疑点。
郑荣华见他亲自勘察,便不好意思自己在一旁闲着,他跟在刘叙樘背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满园荒草。刘叙樘被他弄得不耐烦,刚想找个借口将他支开,却忽然将到嘴的话重新吞了下去,他看着郑荣华,冲他狠狠的眨了下眼睛。
郑荣华被他弄得一愣,自己也眨了两下眼,想弄明白这眨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叙樘见他不明白,又将嘴巴朝右边一努,示意他看向脚下。
这一努却让郑荣华更糊涂了,他也努了两下嘴,探着脖子讪笑着问道,“大人,是不是山里寒凉,您觉得身体不适......”
适字还未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瞥到脚旁有一个花不溜秋的东西猛地窜了出来,冲着自己的手腕蹦将起来,郑荣华“啊”了一声,这才现那东西竟是条黑橙相间的大蛇,可如今,他已是躲闪不及,蛇身像条闪电一般腾起,眼看就要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两个血印子。就在这时,一道青光贴着他的袖口劈了下来,将袖子削掉了半截,同蛇头一起滚落到荒草堆里。
看着草里那颗狰狞的蛇头,郑荣华的腿当即就软了,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刘叙樘将青蚨剑收回剑鞘,伸手把他拉起来,“郑大人,我们还是到正殿等着吧,这里草高,再突然冒出一条蛇来,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郑大人的胳膊砍断了。”
话里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如今郑荣华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连滚带爬的来到正殿,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喘个不停。
衙役们接二连三的聚集过来,每个人见到他们都沉默的摇头,人集合完毕,刘叙樘淡淡问了一句,“什么都没现?”
“回禀大人,正殿和偏房里都是一些日常用品,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刘叙樘点头,“我倒是有。”他说着便大踏步走向门外,青蚨剑朝前挥去,在地面上轻轻一扫,将隐藏在荒草下面的那个东西暴露了出来。
看着那个黑色的圆形的印子,他的贴身护卫韩威率先喊了出来,“这应该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刘叙樘赞许的点下头,“没错,而且这院中还不止一个这样的痕迹,”他说着便用青蚨将旁边的几蓬荒草也齐刷刷的砍掉,“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总共有七八处。”他抬起眼睛,眼底微光闪烁,“所以,我推断,这里曾经有几座铁炉。”
“铁炉?那些道士要这么多炉子干嘛?”郑荣华仿佛终于从惊吓中缓过劲儿而来,又恢复了嘴碎的习性。
“这不是一般的铁炉,是炼丹炉,道士炼丹,从古就有,只是不我知道,这道观里的人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丹炉搬走,只留下这么几个黑痕。还有那条毒蛇......”
郑荣华来了精神,“那......那蛇怎么了?”
刘叙樘看了他一眼,“山里蛇多,这本不稀奇,只是方才那条蛇,是没有牙的。”
“那你刚才还对我挤眉弄眼的,吓得我差点半条命都要掉了。”说完,郑荣华现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对刘叙樘大喊大叫起来,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人,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刘叙樘却没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他捡起地上的蛇头,自言自语道,“这牙很明显不是断掉的,而是被拔去的,到底是什么人,会将毒蛇的牙拔掉呢?他要这没了牙的毒蛇到底有何用呢?”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山风渐起,吹得满园荒草飒飒作响,郑荣华裹了裹斗篷,“大人,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省的冻坏了您的身子。”
刘叙樘斜看他一眼,“夔州的文案可有记录这长乐宫的主人?”
“这......属下得回去查了才能知道。”
刘叙樘点头,“今天就先回府,待找到观主,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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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琴和林夫人坐在桌边边吃果子边聊,林成章从门外走进来,冲孙琴行了个礼,“表姐,这大冷天的,你还专门过来,这次要在这里多住上几日再走。”
孙琴忙把成章让到椅子上,“年前总归要来一趟,给你们带些山里的野味儿尝尝鲜,你小时候最爱鹿肉,我这次拉了半只鹿过来给你补身子,”她拉过成章的手,“你要快快好起来,不要辜负了姑母的一片心,她为了你,心都要操碎了。”
成章刚要说话,胸口又是一闷,一阵咳嗽随之而来,把他咳得气都喘不上来。见状,林夫人先慌了神,连忙吩咐小厮们带他回房,成章连连挥手,“娘,我没事,我们姐弟俩这么久没聚了,还没和表姐好好聊聊。”
孙琴赶紧在一旁劝道,“你先去歇着,我和姑母说完话就去找你,你从小最听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