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
萧姽婳阴沉着脸,心情显然十分不好,从一开始,己方的撤退路线仿佛早就被算透一般,处处都能遭遇围堵。萧姽婳可不信大梁有那么多兵马可以提前布置,要知道先前追击的大梁兵马至多也就是五万。
那么可能只有一个了,那就是麾下将士再次出现了内应,将自己的撤军路线及时通知敌方,而后再针对性进行布置。
接二连三的堵截,让萧姽婳死伤惨重,如今仍旧跟随左右的,不过五千兵马。眼下更是被逼入了一处山间小道,若所料不差,待出得山路,前方必定又会有敌兵严阵以待。
“传令,所有斥候向前查探,若不遇敌兵,便无需回来汇报。”
进入山道,萧姽婳下了一道不符合常理的军令。
不遇敌兵不回,看似没啥问题,但假若是斥候被发现全灭呢?虽说全灭的几率不大,可行军打仗,谨慎为先,哪里会去赌这概率。
说到底,还是萧姽婳已经怀疑内应出在斥候,因为只有斥候,才有机会第一时间传递出情报消息。然而到底是谁,萧姽婳却无法肯定,如此,也只能尽数遣走再做安排。
至于说那些无辜的斥候……萧姽婳也表示无能为力,此时此刻,只能做出相应牺牲。
“立刻转道……”萧姽婳指挥着。山间固然只有一条山道,但终究也是人走出来的,此刻直接硬生生改变方向走无路之地,却也被逼无奈。
前头有人开路,后方有人尽可能遮掩踪迹。不过五千人的行动,再怎么遮掩终究也会被发现,最多只是尽可能拖延一二。除此之外,萧姽婳也不断在调整方向撤离。
如此看来,萧姽婳的猜测是不错的,内应的确存在于斥候当中,行军一日,眼见太阳即将落山,也不见有任何敌军的踪迹。
是夜,山林间五千兵马正疲惫不堪的歇息,坚持到现在,大多也都快到极限,哪怕条件艰苦,也顾不得许多,呼呼大睡再说。
这等时候,跟随左右的女亲卫早就累瘫,自不会有人服侍,萧姽婳同样疲惫,却毫无睡意,呆坐许久,攀上一处巨石登高望远……
“嗯?”萧姽婳猛然一惊,远处黑影重重,似乎……
“敌袭!”
黔州府城,一声暴呵打破了寂静的夜空。东城门处,一支人马不再遮掩径直杀出,对内毫无防备的守军被杀的措手不及,不过好在对方人马似乎不多,很快就开始压制占据上风。
“怎么回事?”却是萧自在领着击败黔王府亲卫出现。
“禀大王,城内出现敌军内应,末将正带人……啊!”城门守将捂着脖颈,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呜咽倒下。
忽来的惊变,直接让守军脑袋转不过弯来,这,是为什么?
“快,夺城门开启!”萧自在大吼一声,随后张弓搭箭,准确无误的命中一名试图偷偷潜走报信之人。
城内……
“报,将军,大事不好,东城门兵变,城门已被夺!”
“什么!?”正在安歇的于宗仁得知消息后惊怒万分。“快,速速集结其余兵马……”
换上铠甲的于宗仁大步迈出临时住所,身边跟随的,不过百余近卫。方才出门,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不知,于老将军这是要去哪儿?”萧自在从兵将中走出。“不若,随孤在此等候片刻如何?”
“你!你!你怎么敢!”于宗仁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萧自在勃然大怒:“殿下诚心待你,你安敢如此,焉能如此!”
也是这时候,远处的喊啥声不断,即便看不见也知晓,定是湘州之兵已攻入城中。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姽婳自身难保,孤又如何胆敢相托,孤平身所愿,终究不过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罢了。既然有人可保,孤又何必冒险争那几乎不见的机会。”萧自在平淡道:“孤知你对姽婳之忠心,然你也为其付出太多了,是时候为自己与子孙考虑了,不若随孤……”
“呸!我于氏满门忠烈,只有死战,断无叛敌!某死不足惜,只恨殿下错把狗辈付重托!”于宗仁拔刀怒喝:“如此狗辈,焉能再让汝苟活,竖子,纳命来!”
“混账!”萧自在大怒,抬手一指:“快,杀无赦!”
“儿郎们,为公主殿下效死的时刻到了,随某杀!”于宗仁单臂提刀冲锋在前,老将归老将,但此等时刻,可谓宝刀未老,哪怕只有一臂,一把长刀也耍的虎虎生威,竟是一口气连斩三人。身后百余近卫也悍不畏死,他们的目光中只有一个人影,那就是今日最大的叛敌者,黔王萧自在。
黔王府本就有五千近卫,这本是老早便有的,也只听命于萧自在,此番前来围堵于宗仁,一共带了两千人。至于那冷家三兄弟,早已被萧自在拿下处决。
以两千对百余,如此悬殊的比例,基本不可能战败,然而事实却是,在于宗仁带头的猛烈冲锋之下,一时间竟然有无法抵挡的架势,也吓的萧自在连连后退高呼护驾。
如此结果也并不算意外,于宗仁乃经验丰富的老将,出生将门的他或许其他方面相对平庸,但起码武力一项,绝对能拿出手,此刻自知必死,更是爆发出更多的实力。而其麾下近卫,皆是百战之兵,委实精锐。
反观萧自在一方,人数固然多,但作战的经验何其匮乏。
奈何终究还是人数多上太多了,或许萧自在的亲卫各方面都远远不如,但起码尚算忠心,只要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