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南知县谢谦出郭十里迎天军,不但在天国历史上史无前例,而且把麦轲搞得稀里糊涂。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麦轲似乎也不是那些人见人爱吧?
直到把麦轲迎进城去,天军的列车也进了城,麦轲和谢谦坐定饮茶,麦轲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问了出来。
听了这位知县一番解释,麦轲才终于明白个中奥妙。
原来这谢谦这样做,就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
他要向麦轲求官!
那个官位就是天下扫贪襄理!
“我说知县大人,天国的‘天下扫贪使’设立不过半个月、‘扫贪襄理’任命的时间更短,您老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想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官呢?”麦轲哭笑不得地问。
他被坏笑着提出要求的谢谦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给打懵了。
“哈哈,我怎么知道的?这个先不告诉你!我就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官吧!我可是下了决心要当这个官的,嗯,天下扫贪使,太他祖奶奶的给劲了!我是非当不可!”
“您老还是先说说理由吧!理由充足,我可以考虑;否则,天国的官,虽然都是没有钱挣的清水衙门,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
“对了先说说您是谁吧!否则,您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您是哪路神仙,岂不是很不公平?”
麦轲也服了这位老兄了,连基本的介绍都没有。
“哈哈,对不起!我一见到天军来,觉到有机会得偿大愿,一高兴就失礼了!好。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原来这位谢谦出身大有来历,是东晋谢玄的直系后人。
他的官位本来应该比一个县令要高得多。因为他的才能、家世、甚至文章都是同辈人的佼佼者。
实际上,他和顾嘉蘅是同门,都是嵩山学院的学生,而且二人是同届。
二人上学期间,就非常友好,可谓意气相投。
当时这两位恰同学年少,风华正茂,天资聪颖,学通古今,眼观中外。真有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感觉。
即使是当下,他们也没有把什么万户侯放在眼里,觉得那些升官发财的事情都不屑于刻意去追求,只要功成名就,那些东西自然会找上自己。
而功成名就,二人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因为他们心里有一个公式——学识才华等于功成名就。
相比顾嘉蘅。谢谦还多了一份祖传的东西,就是兵法战策,这是从他先租谢玄那里继承而来。
他很仰慕老祖宗那种谈笑用兵,强虏烟消云灭的意境。
他这种战场上的才能,如果是战争期间,也许真的能大放异彩,得到朝廷重用。
可惜。满清统治尽管遇到许多外侵内扰。却一直没有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急。
因此,也就没有给谢谦提供发挥才智的战场。
就这样直到现在。这个比顾嘉蘅更有才华、抱负更大的全才型大好青年,就蜗居在这个富南县城,当个小知县,比顾嘉蘅还低了好几个官阶。
当官大小,才能不得发挥,这些时间长了,也就淡然了,但是有一样,他是怎么也难以接受,而且和他的一直不得升迁息息相关。
这就是贪腐。
处处都有、弥漫官场的贪腐!
在他当知县的这些年月里,经历了三个佐贰官,也就是正八品的县丞,他们无一例外,这个职位全是靠捐纳得来的;他们能力比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不过一年,就得到升迁,纷纷调到大县去当知县。
看到麦轲面露茫然之色,谢谦不得不给他稍加解释。
原来清代官吏的的选拔有正途有异途两种。
所谓正途,就是靠科举选拔、确定出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所谓异途,就是科举以外的途径确定官吏候选人的资格。
而这些异途的各种方式中,捐纳是主要的方式。
捐纳这种方式,起初实际上就是非法的卖官鬻爵,后来官府财政紧张,为了广开财路,才把这个方式合法化,归入官方允许的“异途”获的官位的渠道之一。
实际上这种方式在中国还真是源远流长,已经有了两千年历史,据史书记载,从秦始皇四年就开始了。
虽然不少朝代都用这种方法,但是使用程度高低,确是反映一个朝代政治清明与否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标志。
同时,也要看这种捐纳的方式对正途的冲击程度多强烈,而确定一个朝代的统治是清明还是昏暗。
不过,满清中枢统治机构,对这个环节还设有控制措施。
这就是对知县以上的官吏,无论是科举、捐纳,或是由荐举选拔,必须由吏部铨选,最后以皇帝命令行之,故县官也有“皇帝命官”之称。
这就是说,不管用哪种方式成为候选人,都要最后通过吏部调度、安排、任命,才能当上知县,或者以上的官员。
至于皇帝下命令,基本上就是橡皮图章了。
当然,如果皇帝对一个人有了特殊注意,那还是他老人家说了算的。
有好感的,当然当大官,去好地方,得到重用。
有坏感的,就会降级使用,去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大材小用,甚至根本即使挂起来,不用!
所以千方百计争取到的资格,不见得肯定就有官当,尤其是不见得能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当官。
比如,一个候选人,他花了很多银子,与其派到鱼米之乡当知府,只要三年,就能捞回来,还有赚头,可是